彻夜击杀之狠,他会留他们性命么?”
浊泪被拭干,男孩的脸却更显空洞。
“这刑罚,或许非九叔父本意,却是帝王家道理。今上愿赦,是他宽仁;今上不赦,也理所应当。”
缓刑之后何时再处置,淳风全不知晓。她一度怀疑顾星朗借朝朝出生大赦天下,就是要放他们娘俩一码。
但她没有将这样的话讲出来。她在用这套非常“阮雪音”的说理之法劝说自己的侄儿时,忽十分彻底地将顾淳风与大祁公主这两个身份区分了开。
也就忽明白了许多年来顾星朗是如何在其本心与国君这个位置之间游走、取舍,面面俱到又不至面目全非。
真是难。须如阮雪音般于某些时刻将自己全然抽出,站在画卷外,才能决断。
她将绢帕塞到孩子手里,翻身上马。
纪齐默跟,直至二骑彻底出窄道,能遥遥望见先头部队方道:
“以为你必不忍心,至少会求君上放孩子出来。”
所以劝她别去看。
顾淳风情绪未平,一时提不起速,马蹄声在北风中缓踏许久。“因为昔年阿姌出事时我的反应?”
重情心软,满腔意气。
纪齐不做声。
“她完全变了模样。不止因荆钗布裙。”又许久淳风再道,是说檀萦,“我还记得她初嫁四哥时的情形,他们两个,在一个春日清早入宫谢恩。”
北风将话音拖长,变成叹息,
“帝王家。”
1729 大梦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