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恢复神采,“七弟取笑了。本殿忧思,只为家国社稷。”
宁王不再说什么,转向顾星漠,“说好的垂帘听政,这般贸然出来,可是已不将兄姐放在眼里了?”
垂帘听政四字本就是揶揄,配以顾星延历来洒脱不羁,整段“问责”都似玩笑。
顾星漠便露出一个更符合其年纪的笑容,揖道:“兄姐饶命,臣弟知错。只是事涉九哥,臣弟实不愿臣工们因他不在、对朝廷此番应对多有微词。”
宁王反手摸出藏在座椅下的折扇,抖开摇起来,“一手带大的就是像。你啊,如今行事作派全随了君上,还臣弟,说是半子也不为过。”
半子,半个儿子。淳月蹙眉,“说多少回了,玩笑也要讲分寸,堂堂亲王,像什么样子。”
“长姐教训得是!”宁王笑告饶。
淳月深看一眼小漠,“以后不可再自作主张。”
小漠也应是。
殿内兄友弟恭,大殿之外,臣工们亦三三两两迈出正安门。
“有宁王殿下和长公主在,君上仍准了十三殿下听政,不乏深意啊。”
“君上膝下目前只嘉熠公主一位嫡长女,国本无定,难说——”
第三名文官轻嘶一声,“大前年十三殿下夕岭中箭,便有传,是其他几位王爷存心试探:君上多年养殿下在夕岭,非因其体弱多病,而是栽培,成其文武韬略。”
“那这储君之位——”
便在此句呼之欲出的瞬间,纪平经过,淡淡道:
“家国不宁,君上在外运筹征战,几位大人却于宫门下讨论国本之定,是否,有欠妥当?”
几人都比他年纪大,在朝时长却比他多不了几年,盖因纪平入仕早,迄今也逾十年了。兼纪之一姓,于此国举足轻重,他平素行事又得人心、政绩更是昭昭,这般开口,不像责问,更似提点。
“纪大人提醒得是啊!”一人忙顺杆下。
“我等也是忧心社稷、又虑君上安危,失言,失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