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趁着瞿平春没留神,伸手从灏元楼的篮子里把自己那块木牌子掏出来,转身就要往毕家班那边跑。
瞿平春扭头看见,立马不干了,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木牌上系的红绸子,高声嚷嚷:“马员外,你刚才明明已经吧木牌投给我了,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马员外表情有点难为情,却死死握紧手里的木牌子硬不放。
“不行啊,你没听见毕大厨那边还有拿手大菜没上呢?再说人家毕大厨的手艺确实比你强,我要是把牌子投给你,待会儿怎么有脸去尝毕大厨的菜啊,你放手……”
瞿大厨两只手死死抓住木牌不放:“老马,咱都多年的老邻居了,你看你以往每次去灏元楼,我都给你大分量的菜,你咋都忘了?这种关键时刻,你可不能忘了旧交情!”
马员外哼哼道:“交情?哼!实话告你吧,我以前说点过你烧的菜,那都是骗你呐。我去灏元楼吃酒,每次点的都是毕大厨的菜,他炒的可真比你好吃。”
“以前没跟你说实话,那是怕你听见真话受打击!”说完,马员外用力一扯,“刺啦”一声,绑在木牌上的红绸子被一揪两断。
友谊的小船在美食面前,说翻就翻了。
马员外夺过牌子转身就往对面跑,就像生怕跑慢了没机会投木牌似得。
跑到了毕承面前,马员外隔着几个人头就把自己的牌子扔了进去,嘴里还喊:“毕大厨您可看好了,我把牌子给抢回来啦,待会儿我也得尝尝你的拿手好菜!”
瞿平春刚才拽绸子使的力气太大,被闪了个腚墩儿。
手里握着断掉的半截红绸子,瞿大厨坐在地上的他,只觉一阵冷风吹过,几片枯叶眼前零落,心里拔凉拔凉的……
以前不打击他,那为啥这种关键时候要狠狠打击他?
太残忍啦,这些人,这世道……太残忍啦!
他又想翻白眼了,晕死他算了。
毕承这边,邓江怀里的彩篮都放不下了,邓海满怀抱的都是木牌子。
果然如炎颜所言,一个木牌都不给灏元楼。
嘿,唐姑娘够狠,够霸气!
他们贼喜欢!
牌子是收上来了,毕家班也算彻底扬眉吐气了。
现场全场最痛苦的人除了瞿平春,还有就是毕承。
今天上的腊肉全席都是炎颜昨晚现教的,之前毕承别说腊肉全席了,他连腊肉长啥样都没见过。
刚才说师父她居然又承诺(吹牛)了,说还有最后一道拿手大菜。
他上哪儿整拿手大菜去啊?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炎颜却是一脸春风得意,俏脸带笑边与众宾客道谢,然后悄悄地往毕家班众人后头撤。
把席面这边交给邓海照应,她趁众人闹哄哄投木牌的空挡,带着毕承和邓江几个手脚麻利的徒弟就赶回了后厨。
往回走的路上,毕承忍不住心虚地问:“师父,咱们可没拿手菜了,昨晚上您教给我们的那些才是刚才全都上了。”
炎颜垂眸往前走:“我手上还有一道菜,昨晚上没教给你们,因这道菜我也只是尝试阶段,还没正式端出来面世,不知道成不成。”
想起自己即将要烹制的那道菜,炎颜心头也是既兴奋又紧张。
那道菜啊……还不知道山海界的食客们能不能消受得了。
毕承还是头回听炎颜说没把握的话,立马紧张起来,问话的时候更小心翼翼:“要不,为稳妥起见,咱们再炒一道腊肉菜算了,反正咱们手里现在的牌子数目,今儿这场赢定了!”
炎颜摇头:“最后这道大菜是关键,它直接关系到明天那场至关重要的输赢。”
毕承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