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侍奉的嬷嬷见琴声停了,走过来小心翼翼询问:“含娘,可是要用茶水点心,歇息片刻?”
苗含烟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仍停在刚才那群妇人离开的小路上:“我刚才看见母亲带着族中几位婶娘去了绮烟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声音不大,却透着几分清冷淡薄,听上去让人有种不太合群的距离感。
嬷嬷皱眉:“刚才绮烟还在这边侍奉你练琴,她说身上有些凉,回去添件衣裳,这么会儿功夫,能出什么事儿?”
说完,嬷嬷转身招来个小丫头,低声嘱咐:“上二小姐院子里去问问出了什么事。”
小丫头伶俐地跑开了。
苗含烟目光始终望着亭外前不知何处,手指轻轻拨转,琴音涓涓如水,再次从指下流淌而出。
小丫头去了稍刻就跑回来了,容色间带着明显的慌乱,跑到近前,探头朝苗含烟背影看了一眼,就伏在嬷嬷耳朵边上低语起来。
嬷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等到小丫头把话全部说完,嬷嬷还没来得及转身去给苗含烟传话,就听“噹!”一声暴响。
嬷嬷吓地身子一哆嗦,再回头,就见苗含烟掌下的琴弦已尽数断掉。
原本好端端的筝,琴身中央被瞬间断掉的琴弦割出无数条深深的刮痕,露出里面淡黄色的木琴胎,整个琴已彻底报废。
嬷嬷咋舌。
她忘了,含娘与二小姐绮烟不一样。
绮烟是普通女孩子,而含娘身为苗家嫡长女,曾唤醒过灵根,她有些修为。
刚才那些话,她显然是听见了。
嬷嬷赶紧摆手示意所有小丫头都出去,亭台周围瞬间静极。
身为苗含烟的乳母,没人比她更了解这女孩子,表面看上去生得温婉柔弱,其实骨子里的那份狠,绝不输给一般的须眉男子。
如今尚未出阁,自己的庶妹就与未来的夫君做出这等事,若换做一般的女子,多半哭哭啼啼求母告父。
可是嬷嬷心里清楚,苗含烟绝对不会这么干。
嬷嬷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的茶具还没打理清楚,就听琴台旁边的苗含烟低低地说了句:“乳母,劳烦您将我房里那颗七彩宝珊给绮烟送去。”
嬷嬷心头一跳,诧异回转头:“含娘,那可是你日常温养身体肌肤的贵宝,府上特地为你寻来的,这东西可不能送人!”
嬷嬷说话时,目光落在苗含烟胜雪的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