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端坐在书案后的气定神闲的先生早已脸色大变,霍然起身,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炎颜停在原地,然后慢慢地转回身,脸上始终带着晏晏淡笑,望向已经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说书先生。
然后,淡淡地问了一句:“这个故事的结局,我说的可对?”
这一回,说书先生没再说任何训诫的言辞,他只静静地望了炎颜一眼,目中竟生出浓浓的悲戚。
抖袖拱手,竟对着炎颜深深一揖:“老朽昏目窥不见姑娘真容,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包涵。”
炎颜没再多言,静静看了说书先生一眼,转身继续向茶肆外走去。
说书先生再直起身,眼睛里已然有些湿润,语带哽咽,有浓浓地恳切之意:“姑娘既知故事结局,便令它烂在腹中吧,切莫与人道出啊!”
就连盘腿坐在条凳上的昙湘子都诧异地站了起来。
呆呆地看着炎颜往外走的背影,然后瞪圆了眼珠子问说书先生:“这小妮子真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到底啥啊?这么多年了,我都还不知道呢!”
说书先生却不理他,颓然地跌坐回凳子上,双肩胯下,脸上尽是绝望,通红的双眼呆滞地看着摊在面前的书卷,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一闭,两行浊泪自眼角慢慢地流淌下来。
昙湘子不说话了。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这白眉老头给他的印象向来都是自负又沉稳,如今晚这般失态还是头一回。
两人虽然算不得朋友,可是昙湘子看见说书先生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终是有些不落忍。
他低头看了眼摊开在面前的书卷,叹气道:“你也别太较真了,毕竟都这么多年了,你苦苦地守着不是也一直每个结果么?你也算仁至义尽啦。”
说话的时候,昙湘子回头看了眼,见炎颜已经出了茶肆,又扭回头,目光定定地望着说书先生:“我带这姑娘来也并非全是为咳咳,酒。这姑娘没准儿就是咱们一直等着的那个转机呢。”
刚才踏入这里的那时候,炎颜跟他说的那些话,她激动的神态眉眼全都一丝不差被他收入眼里。
昙湘子这会儿所言算是真心话,就是那个时候,他突然就不后悔把这姑娘带到这里来了。
不是为了安慰面前哭鼻子的老头,他心里真这么觉得或许,兴许这姑娘真是他们苦苦寻找了这么多年的契机。
他不知道陈真还能支撑多久。
他不知道那只妖还能忍耐多久……
但是,从陈真醒来越来越困难,他知道,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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