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一个被雨淋地半透的青年人走进来,青年的背上还背着一大捆扎地结结实实的柴捆。
柴也被淋地焦湿,柴捆的侧面还挂着个大布口袋,口袋支棱着,里面明显装着什么东西。
伴随着青年人一道涌进野庙的,除了湿漉漉的雨气,还有一股刺鼻又凝重的血腥气。
青年人似乎对这间野庙很熟,进来后,也不理会同样歇脚的炎颜几人,径自走到没有被他们占领的角落里。
青年把柴捆挨着墙角靠好,把他自己则靠在柴捆上,闭上眼,年轻的脸上有明显的疲惫。
火堆温暖的光将整个破庙拢地很暖和,再加上之前被博承贤用术法清理过,与连绵不绝的郊野相比,的确舒服得多。
刚才仲琨烧水的铁壶已经被博承贤拿下去,换上了最初那口铁锅。
博承贤把之前炎颜采来的野菜,还有吨巴猎到的,已经在外面拾掇干净的野味肉食放进锅里,用从毕承那里学来的烹饪手法,将食材炖起来。
很快,庙堂里就飘散出好几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现场搭配出来的特有的鲜香。
博承贤跟着炎颜去了趟浑敦镇,除了冒了趟险之外,也了解了宗主的嗜好。
食和烹食,是宗主生平最爱的两大嗜好。
博承贤回去就跟毕承很下了一番功夫。
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讨好炎颜,是为了在路上更好地照顾宗主。
先把两碗热肉汤盛给炎颜和玉眉先生。
博承贤回身看了眼那个角落,又盛了一碗端着走过去:“这位小哥?喝碗肉汤,祛祛湿气。”
青年翻了个身,把面朝墙壁的脸转了过来。
看了眼端着碗站在面前的博承贤,又看了眼伸到面前的热肉汤。
青年把手在衣裳两侧抹了两把,伸手把碗接过来,也不道谢,低着头喝了一口。
浓汤入口,青年的眼睛亮了亮,又跟着俨俨地灌了几大口,才满足地发出叹息。
汤底还有半碗肉和野菜。
青年看了眼那几根野菜,认出是常见的野老鹳草。这草的嫩枝子发酸,根微苦,但是有祛风解湿的药用。
青年捧着汤碗,看向对面的炎颜和玉眉先生,突然开口了:“马车半个时辰就能走30里,你们怎不进沧浪城里去歇?”
炎颜也端着汤碗,跟青年喝着同一个锅里的肉汤,带笑反问:“步行一刻钟能走八里路,你为何不进城?”
青年用手捞出碗底的一块肉,吃的很仔细,边嚼边说:“我又不进城。”
博承贤笑问:“小哥不住城里么?”
青年吃完最后一块肉,起身走过来,仍把碗还给博承贤:“我住缙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