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额头出汗,但仍咬牙说“陛下为万民之君,当一视同仁。陛下待忠勇公特别亲厚,甚至赐予随时出入宫廷之权,已引众臣侧目。即便忠勇公再得圣心,也不宜宠信太过。宠信太过易致朝堂失衡。且人心总是得陇望蜀,不可试探,诱之难保不是害之。还是防微杜渐为好。”
齐青蘅站起身,扫视了一遍群臣,待众臣都安静下来,才说“朕知杨卿所虑乃是一片忠心,计之深远。只是忠勇公与朕一起长大,朕对他很了解!忠勇公人品贵重,是可信之人。他既不图权势也不重财帛,更未恃宠而骄,欺凌他人,何来权臣之说!”
孟云衣虽不惧这样的弹劾,但青蘅对她毫无保留的的信任和当众对她坚定的维护仍是让她心中一暖。这一幕忽然让她想起了楚琮,若是楚琮当初也能这么信任她,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到这里,孟云衣心中一酸。ii
齐青蘅诚恳地说“用之则信之,上下相疑才是灭亡之道。若连一起长大的知交好友也不信任,凉薄至此,朕这位国君岂不让人心寒?朕相信以心换心,以诚换诚。朕继位未久,对众卿了解尚不算深。相形之下,显得朕待忠勇公更亲厚些,这也无可厚非。但朕相信,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只要是忠于昊国,忠于朕的臣子,朕必不相负!”
一番颇有诚意的话说得其他臣子也唏嘘感叹。
“至于防微杜渐,诛心之论不可取。若日后忠勇公真有不妥之处,众卿再弹劾不迟。朕必以国事为重,给天下一个交代!”
齐青蘅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靖也不便再坚持。只是他欲言又止,倒是憋得满脸通红。
齐青蘅将杨靖的表情尽收眼底,当时没有说什么,散朝后却是单独将杨靖召入了御书房,赐了座。ii
“朕见杨爱卿在朝上似有话未说完。如今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杨爱卿有话但说无妨。”齐青蘅温和地对杨靖说。杨靖为人忠正,颇得齐青蘅敬重,故此特意将他私下召来问话。
杨靖面色涨红,似有难言之隐。齐青蘅倒也不急,静静等着。
杨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起身跪了下来,说“臣万死!臣确实有话未说完。只是还请陛下恕臣不敬之罪!”
齐青蘅起身扶起杨靖,温言说“朕不愿闭目塞听。朕很需要杨爱卿这样敢直言的忠臣,为朕广开言路。爱卿不需有顾虑,但说无妨。”
杨靖这才重新坐下,不过只敢坐小半个屁股,低头说“其实今日臣真正想说的是,请陛下与忠勇公保持适当的距离。不然,流言日盛,恐有损陛下与忠勇公的清誉。”ii
齐青蘅奇怪地问“什么流言?”
“传闻,传闻陛下与忠勇公举止亲密,神情暧昧,同进同出,已超过知交好友的限度。加之陛下一直不肯立后,也不纳妃,忠勇公也不娶妻,便有流言说,说……”
杨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说你们有断袖之癖!”说完头垂得更低了。
“你们真的都觉得朕与忠勇公之间不仅止于知交好友么?”
杨靖听齐青蘅的声音不像生气的样子,奇怪地偷眼看他,却见齐青蘅不但没生气,脸色反而隐现兴奋,不由得呆了。
齐青蘅看见杨靖的诧意表情,肃了肃神色,再次问道“他们觉得是朕有断袖之癖,还是忠勇公有?”ii
杨靖不知道齐青蘅为什么关注的是这个,呆呆地回答说“都有,都有。”
齐青蘅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杨靖都要石化了,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无稽之谈!”齐青蘅笑着说“朕可以对天发誓,朕与忠勇公都绝无此癖好!”
“臣也相信这是谣言!陛下曾说,大战当前,无心立后,待内乱平定再议。如今叛乱已平,还请陛下遵守诺言,尽快立后,以破除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