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孟云衣温柔但坚定的目光,齐青蘅发红的泪眼渐渐恢复了些清明,默然不语若有所思。
“你的妻子,不光光是你的妻子,只要你和双亲同意便行。陛下的妻子,更是一国之母,需要天下人的认可!只有将来天下人转变了对我的看法,愿意接受我作为他们的国母,我才能安心嫁给你。”
孟云衣看着他,深情地说:“分隔两地又能怎样呢。不管相隔多远,不管相隔多久,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
齐青蘅喃喃说:“你去了南楚,我们还能再有机会么?”
孟云衣略一迟疑,随即有力地说:“我相信你!终有一天,你一定会让天下人改变对我们的看法!我们会以彼此为傲!而那一天,便是我归来的时候!我会一直等着你,纵使白首亦不悔!”
齐青蘅深受震动。他久久地凝视着孟云衣的眼睛。而孟云衣,也认真地与他对视。
“为什么,你说得那么坚定,我却仍然心中不安?”
孟云衣心中一痛,尽力微笑说:“是因为你太在意,所以过于担心了。”
终于,齐青蘅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手,坐直身体,轻轻地说:“你先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
“好。”
他们两个都很清楚,就算决心再坚定,事实也未必能如他们所愿,这一去,当真是吉凶未卜,不知能否全身而退。就算齐青蘅已经被说服,要下这个决心必定也是艰难。因此孟云衣不再逼迫他,打算给他留时间好好想想。
孟云衣走到御案前,恭恭敬敬地执臣子礼告退,后退几步,满含眷恋地深深看了齐青蘅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关注着天下局势的顾远亭听到东昊上下逼着齐青蘅将孟云衣送去南楚的消息,坐不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布的局居然被楚琮利用,竟然是自己亲手将孟云衣送入了火坑!
“大壮,我打算与东昊联手抗敌。他们在青州,我们出蒲州,两面夹击靖安帝!”
王大壮讶然道:“为何?少主不是说要将靖安帝的注意力引到东昊去,等他们两败俱伤后,我们再收渔翁之利么?”
“我改变主意了。我们现在毕竟打着匡扶雍亲王的旗号。如今雍亲王在东昊被靖安帝苦苦相逼,我们却躲在一边默不吭声,只怕镇南王府会有很多人有意见。再说,打仗也是快速掌握军队,提高威望的好办法。”
王大壮想了想,说:“少主说得有理。赤焰军中还是有蛮多不愿意归顺您的将领。趁此机会,把一部分不服管又想为穆重山报仇的人派去前线送死,一部分不愿意听从指挥的人以对故镇南王不忠、办事不力的理由裁撤,把我们的人换上去。这样我们就能快速掌握赤焰军!哼,这些北武狗,就该让他们狗咬狗,多死一些,好为我们的族人偿命!”
顾远亭默了默,曾经他也很恨北武人,但想起穆重山是怎么对待凉国遗民,怎么把镇南王府交托给他的,他的恨意就不由自主地减弱了几分。
“大壮,凡事要往前看。凉国遗民已少,我们目前是无法依靠凉国遗民来统治这个地方的。一味逼迫王府属民对我们未来发展没有好处。如今镇南王府已在我们手中,王府属下子民以后也都是我们的子民,还是要搞好团结。灭了北武,就算是为凉国报仇了。”
王大壮梗着脖子说:“北武人怎能跟凉国人一样!现在是没办法,要拉拢他们。等我们站稳脚跟,凉国人多起来,就要让他们做我们的奴隶,让凉国人能扬眉吐气!”
顾远亭摇摇头:“大壮,总记着仇恨,没有宽广的心胸的话,是做不大,做不强,无法恢复凉国曾经的荣光的。”
王大壮还待争辩,顾远亭制止了他:“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你快些去安排出兵蒲州的事!”
王大壮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