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眠将视线扫了一圈,看见了周遭围观百姓掩藏不住的兴奋之情,也看见了姜敬宗那一副愤懑癫狂的样子。
姜敬宗似乎觉得他戳破了真相,笑的前俯后仰,双手还用力鼓掌了几回,而后又指向连眠,像是还有话要补充。
连眠面皮一板,当她软柿子吗?还想泼脏水。
就算她曾经是只软柿子,但噩梦过后,她已经不打算再当软柿子了。
说时迟那时快,连眠在姜敬宗刚张口还没发出声时,快步走过去,直接抬起一脚往他身前一踹。
姜敬宗根本没有防备,加之不过一介文弱之人,根本吃不住连眠这一脚,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摔倒的时候,后脑袋还磕到了地面,顿时脑袋一空,整个人都要魂魄出窍了。
嗡嗡作响的耳朵只听见一道道缥缈的抽气声。
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发的一幕给惊着了,谁能想,谁又敢想,长公主殿下竟然会当众踢前驸马?
别说看戏的百姓们了,就是后头经历过沙场厮杀,看惯血腥大场面的谢炆将军都看愣了眼。
姜敬宗仰面躺了好一会儿,魂魄才重新归位,睁眼一看,只看见一片红裙,往上是正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连眠。
他正想爬起来,这才发现连眠一脚踩在他的当胸口。
“你……”姜敬宗惊骇到丧失语言功能。
“你什么你,你读的四书五经就只教你如何颠倒黑白?”以为自己是编剧吗?
连眠轻蔑一笑:“你还敢说我不念旧情?姑且不说我俩之间有过什么旧情,就说我至今留着你,已经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你就只记着当初我对你步步相让,记成理所当然了吧?姜敬宗,你以为你是菩萨吗?别人就得一直供着你?菩萨还能保佑人,那你又有什么本事!”
“哦,你是有本事的,你的本事,就是眼珠子望得比天高。都赶上扶摇直上九万里,能与太阳肩并肩了。”
姜敬宗被连眠一通话说的更要发不出声来。
扶摇直上九万里他懂,什么与太阳肩并肩,又是出自什么诗句?也不押韵啊。
然最重要的是,他印象中的周芷珊何曾与人争论过长短,更不要说抬脚踹人了。
但现在,她做了。
伶牙俐齿到然不似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而且刚踹他那一脚,她一介娇娇女,怎么抬得起脚来!
像是知道姜敬宗在想什么,连眠忽然加重脚上的力道,当即把姜敬宗压的胸口闷顿,喘不过气来,更是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一次次来我府门口闹事,不就依仗着你身为朝廷官员,我府上的人不敢真的动你?我府上的人不敢动你,我却不怕你!如今我便动你了!如何,你可打算去参我一本,或去告我一状?永康长公主光天化日之下当众行凶,殴打朝廷官员。你尽管去,我保证绝不抵赖。”
“你……”姜敬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此刻狼狈的姿势影响了他的口才,连眠说的话,他竟然一句都辩驳不了。
就连他想脱离此刻受限制的状态,也半点办法也无,他愣是没法从她脚底下爬起来。
“姜敬宗,我不介意再警告你一次,你如若还当我会像从前一样心甘情愿被你践踏,我便也能用见你一回打你一回来告诉你事实,保准打到你认清事实为止。放心,今后我会亲自动手。你说我心机歹毒,我不认,但你要说我拳脚狠毒,我绝对认。”
姜敬宗:“……”
连眠最后再看姜敬宗一眼,这才挪开脚,转身往回走。
路过谢炆身旁时,连眠道:“谢将军好走,恕不远送了。”
谢炆忙是抱拳:“长公主客气。”
连眠点点头,毫不留恋的跨入公主府。
姜敬宗踉跄地爬起来时,就只见到连眠进府的背影,但很快,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