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回各家,冯雪拿出弟子们抄录的手稿研究起来。
收高并不是日记,这年头也没人奢侈到会写日记,正不正经都不会写,毕竟哪怕冯雪前世直接发明了相对低廉的造纸术,纸张,也终究没有想象中那么便宜。
不是说造纸术还没有传播开来,而是有资格制造纸张的人,都有意无意的减少着纸张的产量,提高纸张的价格,以保证贵族阶层对于知识的垄断。
也只有冯雪才会借由技术优势,大量制造纸张,武装庄户的头脑。
当然了,冯雪的造纸厂并没有收到任何势力的阻挠,因为那点产量,对于整个洪荒来说,实在是太少了,九牛一毛,不,九牛一细胞都不一定能算得上。
坐在书桌前,冯雪阅读着手中的手稿,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这些手稿上的内容大多是原主人对自己所见所闻的规律的总结,并不算复杂,相信他上辈子随便一个初中生都能看懂这其中的东西。
但这东西不能这么算,比如勾股定理,勾三股四弦五,简单吧?
但是呢,从无到有将其推导出来,又需要花费多久?
这黎甘的手稿中,可不只有数理,还有植物授粉、机关改进、方剂推敲等等隶属于完全不同体系的东西。
而更关键的是,通过遣词造句、行文方式、以及一些标志性的描述来看,他应该并不是一个穿越者。
“人才……不,这绝对是个天才!亚里士多德那个级别的天才!达芬奇那个级别的天才!特斯拉那个级别的天才!”冯雪心里默默哀叹,这样一个天才就这么死了,死的无声无息,死在了才华得以发挥之前的那一刻。
这个时代究竟有多少这样的大才无声无息的死去?
默默将手中的手稿放下,冯雪一时间有些伤感,这样的天才到了自己手中,说不定能够将他的教化大计推上高峰。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已经死了。
而死人,没有任何的用处。
将手稿收起放进书架,虽然对他而言这上面的东西没什么异议,但多少算是一种提醒——提醒自己,这个世界,究竟多么的险恶。
黎甘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冯雪重新将注意力转回了自己今年的大计划——
教育普及。
学校已经盖好,但是想要招生还是没那么容易,庄子内的学龄青少年都没问题,冯雪五年来积累起了足够的声望,但射阳县那些就比较难了,就算他那个堂兄不会给他使坏,单是怎么说服那些农户家庭将孩子送入学校就是个问题。
而且他还不是只收男学生。
福利必须订好,所以与学校配套的,是一套工厂体系。
借由高福利的工厂缺人为名,将学校披上一层“就业培训”的外皮,明面上是为了培养工厂中的工人,实际上,却在教授相应知识的同时,逐渐区分孩子们的天赋,然后分别传授七大科目的知识。
冯雪要走的教化之道,不是只靠他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事情,必须有足够的老师将知识散播出去。
这意味着,这些孩子将来可能并不会被束缚在这小小的射阳县城之中,而是必须走出去,前往这徐国的各个角落,开枝散叶,然后教导出更多的弟子,直至蔓延整个人族。
但在这个年代,出远门某种意义上几乎与死亡等同,所以不要想着能让射阳县所有的孩子都成为学校学生,而之前五年的不断考试之所以涵盖了少年儿童,便是为了筛选出射阳县拥有学习天赋的孩子,而现在,这个计划终于要开始了。
……
“徐福,录取通知书都准备好了吗?”时间转眼已至五月中旬,芒种已过,农田对于人手的需求已经彻底降低下来,而计划中学校开学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