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老板的架子来了,坐着可舒服呢!”
乔琨呵斥道“没看到二叔来了么?我陪他坐一会儿怎么了?”
乔琨媳妇一边剁肉,一边酸溜溜地说“二叔好久没来了,还真会挑时间,偏偏挑个最忙的点儿。”
乔琨再怎么斥责他老婆,也无法掩饰乔建军的尴尬。可就这么走了,乔璐急需的保证金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只好继续陪着笑“侄媳妇,真对不住了,我跟大琨商量点儿事,说完了我就走。”
乔琨媳妇白眼一翻,说道“二叔,您找乔琨说什么呀?他那个软柿子,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一点儿事都顶不起来,有事跟我说就行。”
如果自家老婆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乔建军早就火了。或许乔琨真是个没出息的人吧,被老婆这样一顿嘲讽,居然就低下头来,大气不敢出,只是玩手指。
乔琨媳妇眼睛瞪得溜圆,颇有几分得意的神色,好像在说“呵,要想借钱,先得过老娘这一关!”
乔建军的怒气一下子被激发了起来,他不理乔琨媳妇,直截了当地问乔琨“大琨,这个摊子是我托关系帮你弄到的,这个你承认吧?”
乔琨点点头,乔琨媳妇却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连租金都没讲便宜点儿,害得我们每年要交那么多钱,还好意思说是帮我们弄的。”
乔琨怯怯地回了一句“这地儿多金贵,二叔能帮咱弄个就不错了,你别不识好歹。”
乔琨媳妇怒目圆睁,一下子就抡起了菜刀,乔琨急忙往后躲了一下。
乔建军直叹气,继续说道“大琨,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大妹妹要出国留学,但先得交70000块钱的保证金。这笔钱至少冻结五年,但我不会让你等那么久,三年之内一定还给你。老乔家向来说话算话,我绝不食言。你也给个痛快话,能借我多少?”
“我…”
乔琨刚一开口,他媳妇就叫苦连天“我说二叔,我们俩都是农村娃子,刚在城里买了房,一屁股债都没得还,怎么可能有闲钱?”
既然她说得这么死,乔建军也就不抱什么念想了,可以尽快逃离这里,摆脱这场噩梦了。他起身告辞,乔琨媳妇从围裙口袋里摸出几张大钞来,连连叹气“你是长辈,眼巴巴地来了,总不能空着手走啊!这传出去多不好听啊!这几百块钱你先拿走吧,反正不急着还。”
乔建军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若对面站的是个男人,他早就一巴掌掀趴下了。他忍了又忍,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你收着吧,我乔家不缺这几个钱。”
乔琨喊了好几声“二叔”,可乔建军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乔琨媳妇把油腻腻的钱揣回口袋里,转着眼珠子说道“呵,不要白不要,老娘还舍不得给你呢!供着三个讨债的上学,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得清?人啊,还是得有自知之明,家里穷成那个样子,还做梦去留学?切,女娃子就是赔钱货,早早嫁人得了!”
这些话当然不敢当着乔建军的面说,乔琨媳妇嘟囔了几句,便又忙生意了。而乔琨忌惮媳妇手中的菜刀,也不敢追上去,只能灰溜溜地留在店里忙活。
乔建军走在偌大的菜市场中,周围人声鼎沸,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可他充耳不闻,他像一个独行者,穿梭在这片光怪陆离的大陆,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或者感知到他的悲伤绝望。他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一个日渐苍老的背影,在这片嘈杂中,踽踽独行。
若他年少气盛,他可以指天骂地,甚至跟侮辱他的人打一架;若他年迈体衰,他可以倚老卖老,坐在地上撒泼耍横。可他偏偏还是个中年人,一个在贫困中挣扎许久,却偏偏还留着几分体面的中年人。他有三个还未自立的孩子,他不能倒下,更不能失了那一份体面。
或许真的是年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