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当然是命要紧。”
“说实在的,当时你还在抢救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祈祷——只要能让我哥活下来,让我干什么都成。我也不奢望别的,就是恳求你活着。不光是我这样想,其他人应该也是一样吧!”
乔楠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在他毫无意识的那段时间,家人根本就不会奢望别的。他们只有最基本的要求,那就是让他活下来,哪怕成了植物人也没关系。
乔琳继续说道“我也特别希望,你的眼睛会恢复得跟以前一样。今天我给姥姥打电话,姥姥说,老天爷已经帮咱家实现了最大的愿望了,他肯定还会帮我们,但我们不能太贪心,也不能太心急。咱们慢慢来,每次都好一点点,等到哪一天,说不定就全好了呢?”
姥姥说的话,永远都是最能打动人的。
“我知道了,我也没怎么着急。这眼睛吧,要是好了,就是意外之喜;要是不好,捡回这条命来,也该知足了。”
乔琳趴在椅子背上,幽怨地说“虽然你一好起来,就会欺负我,但我还是挺希望你早点儿好起来的。”
……凭良心说话,到底是谁欺负谁?
乔琳抠着指甲,将幽怨进行到底“我还没看过你打枪呢,就你前年秋天带回来的照片上,你穿着那个,就是那个,那个枯枝烂叶做的毛茸茸的衣服,还拖着一把机关枪的照片,我还觉得挺好看的。要是在高中,我就拿到学校给我们班男生看了。可惜现在我们班都是女生,也没人关心,她们真以为你是电工。”
枯枝烂叶——嗯,枯枝烂叶做的毛茸茸的衣服,拖着“机关枪”……
行吧行吧,算了算了,乔楠说服了自己,强制着把血压降了下去。难得她当着自己的面说几句好话,跟她计较个啥呢。
总之,她应该是非常隐晦地表达了对自己的崇拜之情吧!嗯,应该是这样的,这就够了。
乔楠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继续打枪了,想到这些,微有苍凉之感,但他还是洒脱地说“以后吧!就算不能领你去靶场,也能录个视频给你看看,让你见识见识你老哥多厉害。”
人们常常寄希望于“以后”,乔琳长大了之后,就不太相信这个词了。但姑且期待一下吧!毕竟有“以后”,就算是一种幸事了。
乔琳又跟哥哥逗了半天嘴,差不多晚上八点多才起身回学校,文婧来接了她的班。几个人轮换着陪他,他不至于寂寞,他们也能去做自己的事情。比如说,乔璐白天都可以在医院,每天晚上六点多去找同学做实验;而文婧依然给杂志社拍照片,只要拍完了,随时过来陪他。
在他俩重新交往了以后,文婧不再像以前那样孤苦无依,甚至经济方面的困境也有了很大改善。他的情况稳定了之后,她重新开始工作,毕竟诉讼费是个无底洞。就算为了以后着想,她也要更加努力地生活,减轻电工养家糊口的负担。
乔楠最关心她状告继母的案子,再过几天,判决也快下来了。文婧说,她经历了很多坎坷,不相信会顺利结案,已经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了。但她的律师很有信心,说是一定会赢。
文婧结束拍摄后,先回家做了芝麻糊,带到医院后,还是热乎乎的。她给乔楠插上吸管,看着他喝下去,才说道“姓方的肯定会上诉,她请的律师也很厉害……这个官司恐怕真要打很久了。”
“姜涛怎么说的?”
“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笑着跟我说,巴不得她上诉,那我们的赔偿金额后面就再添一个0,再给她添一个勾结黑社会的罪名。”
“不错不错,有气魄!”
文婧说道“姜涛还只是律师助理,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狂。不过我也想明白了,律师跟战士一样,总要狂一点,才能打胜仗。”
“等我好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