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的春节,老董生病住院了,赵阿姨去北京陪魏成林了,孙家还在苦苦等着孙瑞阳的归来,所以这个春节无法聚在一起过了。
本来大家一起过年的理由,就是为了安慰烈士的家属老董。他住院之初,便跟老乔说道“今年这年,我恐怕得在医院里过了。不能跟你们聚在一起,冷冷清清的没啥意思。”
老乔每天给他送饭,让他宽心“你在哪儿,年夜饭我就给送到哪儿。咱做街坊邻居这么多年了,哪儿能让你孤零零地过呢?”
老董家养的元宝也是条通人性的狗,虽然暂时养在乔家,但时常郁郁寡欢。或许也察觉到了主人的情形,它常在半夜发出低声呜咽。老乔听得难受,心里祈祷着,但愿老伙计能给点力,早点从医院里出来。
乔琳老早就知道了,这个年得各自过了,尽管是第一次坐高铁回家,但她说了一路的“没意思”。见到了港城新修建的高铁站,也觉得没意思。直到看到了来接她们的亲人,才露出笑脸来。
出站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镜框眼睛的青年,个子高高的,身姿很挺拔,不是宝庆是谁?
宝庆一把就拎起了两个表姐的行李,大步朝停车场走去。经常参加训练的人果然不一样,不光挺拔,力气还很大。
这次依然是小姨夫来接她们,只要他在港城,只要不是有大事,他总要亲自来接回家的孩子。他常说,哪儿有比孩子回家更让人开心的事呢?他心甘情愿地跑这一趟。
小姨夫真心疼爱他们,所以说,每次一出站就看到小姨夫,乔琳也觉得很开心。
宝庆虽然长高了,看起来也更有出息了,但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怎么爱说话。除了问表姐冷不冷,路上有没有饿着,就在副驾驶上干坐着,紧张地抠着手指头。
小姨夫忍不住哈哈大笑“李宝庆啊李宝庆,跟你姐说话,你都紧张。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找对象啊?”
宝庆脸更红了,低声道“我大学还没毕业呢,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记得你乔楠哥上军校那会,每回家一次,嗓门就变大不少。你也在军校生活了三年半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害羞?你们教官不要求你大点声么?”
“我训练的时候士气还挺足的,教官都没说过我。我嘛……就是不怎么会说话。”
宝庆跟爸妈说话也一样,规规矩矩的,有一句说一句。只有在好朋友面前,才完全放得开。大学最后一个寒假,赵磊磊也回家了。两个好朋友好久才见面,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
听说姥姥和舅舅一家都要在港城过年了,乔琳差点儿蹦起来。过年嘛,就要人越多越好!但是她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说,姥姥还是更倾向于在村里过年啊!她说她的根在那里。这些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港城过年。
小姨夫说道“老人家的眼睛不容乐观呐,可能一过完年,就得在港城开刀。我们两家一商量,就不让她折腾了,就在港城过年。她放心不下你舅,那就把一家都接过来。咱家又不是没地方住,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多好。”
乔琳早就听说了,姥姥的青光眼越来越严重,为了不失明,还是得动手术。老人家刚开始很排斥,说年纪大了凑合着过就行了,结果被大女儿的一番话给弄清醒了“你还没看见你孙子的对象呢,也没看见乔琳两姐妹结婚,你甘心凑合么?”
于是,姥姥除了唠叨花钱多,还要麻烦子女们照顾,算是接受了要动手术的事实。她的眼睛还能看见,就是看起来很费力。最近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便是“当年楠楠总说眼前雾蒙蒙的,原来这么遭罪啊!”
还好她的楠楠有机会去国外动手术,视力已经改善很多了,就是还在部队里呆着,不能回来看他。听说他一换季就咳嗽,等到新鲜的梨一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