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衣服上也沾满了白色的墙灰。
没有腾出手来拍打身上的灰尘,齐星宇又继续向楼上走去,他还是先把包裹送了吧。来到四楼,他把包裹放在地上,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不用再去按门铃了,那个门铃肯定还是没有电,他也没敢大声说话,怕打扰到隔壁的那个独眼的老奶奶,齐星宇很轻缓地敲这生锈的铁门,问道“你好,有人在吗?”
还是一如上次的寂静,看来这家还是没人啊。
齐星宇没想再多尝试了,他抱起地上的包裹就要离开,这时候一个男人从楼梯上走了上来,齐星宇看到他后,手上的动作就放缓了。
男人个子不是很高,大约才一米七出头。他的头发很长,已经盖住了他的耳朵,嘴上留着很随意的八字胡,看上去显得不那么正派,微微有点凹陷的脸颊上是被风霜打磨过的沧桑。他的后面背着一个黑色的包,形状看起来像一把吉他。他的手上抱着的,正是那只刚刚跳下去的黑猫,这黑猫在他的怀里显得格外的温顺小巧,在男人的抚摸下舒服地眯着眼睛。
男人缓缓走上来,他的眼神里有点疑惑,直到他站在与齐星宇同一平台,齐星宇才想起自己要说的话“您好,我是送快递的,请问你是这家的主人吗?”
男人没有说话,他一脸狐疑地打量着齐星宇,最后目光停在齐星宇手上的包裹上。
这不是之前寄给他的东西吗?难道他一直不在家?小黑都这么大了,他连小黑都不管了,能跑到哪里去了?
男人把黑猫换到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就要去拿齐星宇手上的包裹。齐星宇见势向后退了一步,他又重复了一边刚刚自己的问题“您是这家的主人吗?”
那男人的语气有点犹豫,他说“算是吧。”
“你要签收包裹的话,请在这里写下名字。”
男人拿着笔,在签收前还问了句“是写我的名字,还是他的名字?”
“写你的名字就好。”
齐星宇看着男人写下名字,男人的手很粗糙,像是经常会做些什么粗活,他的字有点难看,不过还是可以辨认出来——冯艺。
他写的不是收件人“刘琛”的名字,而是寄件人的名字。
这些包裹都是他寄过来的吗?自己寄件,自己收件?
齐星宇离开时,没有像刚来时的那样急迫,他走下楼梯拐角的时候,有意地停留了一下,他想看看这个古怪的男人。
只见冯艺将手中的包裹放下,然后翻起旁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花盆,在这个花盆下面,他找到了一把钥匙。冯艺打开门,先将小黑猫放了进去,然后回身抱起了包裹,在关上门的前一秒,他看见楼下的齐星宇,微微点头一下,防盗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齐星宇没再停留,下了楼,骑上自己的电动三轮,继续自己的工作。
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前面的桌子上已经积起了一层灰尘,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里住了,他去哪了呢?
冯艺将手上的包裹放到这张桌子上,然后取下自己背后的吉他包,他走到小客厅,那个挂钩还在,他将吉他包挂到了上面。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好像少了些什么。
房子不大,一个小客厅,两间小卧室,一个狭窄的厨房以及一个逼仄的厕所。没管上面的灰尘,冯艺大大方方地坐到了那个破旧的沙发上,他的身子陷进了沙发,灰尘从里面噗得扬起。阳光从窗户中照了进来,灰尘就在这些光线中肆意飞舞,又飞进阴影中,再也看不清了。
就是这个沙发,当初我在这里探着吉他,刘琛在那边拍着手鼓,当时我们一起唱歌,多么快活啊。
冯艺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当时也是在这儿,我说我要去流浪,他坐在这个沙发上说,你去吧,我支持你。
我走了很久吧,三年?五年?现在我回来了,你又去了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