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连在炎山脚下停留了多日,原本计划等第二日等君月身体再好一些便离开。
谁知,君月的病情却加重了,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因为半夜着凉,又休息不够,导致发热。
后来,不知怎的,开始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吃不下东西,整日昏昏沉沉,没有精神。
导致女子只能卧病在床修养,而千墨夜则日日带着木婉竹出去,将整个炎山上上下下逛了个遍。
换了一个温暖如春,阳光明媚的地方总是要比一直待在四季冰冷,风雪无常的北霜国好得多,两人游玩的心情自然也十分好。
更何况,还少了某人的打扰。
一日清晨,墨六照常从君月房中走出,碰到了练完剑准备回屋的千墨夜。
“如何?”
这几日,每次碰到墨六时,千墨夜都会问这句话。
墨六则摇摇头,脸色有些疲惫。
“她的反应很厉害,也不知究竟是为何,之前她来东炎的时候,也是这般吗?”
大概是君月的病如此反复,让墨六也没了玩闹的心思,比往常正经了许多,甚至连衣服都顾不上换,仍是那身亮黄色,只不过多了些汤药的污渍。
“我不知道。”
千墨夜回忆了一下,有些迷迷糊糊的印象,但想不起来具体情节,最后回了这么一句。
“看我,忙得都忘了,你对炎山的这段记忆仍是一知半解的。”
说着,墨六也不多作停留,继续给君月去配药了,脚步比平时看起来的有些拖拉。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水土不服罢了,但却和什么疑难杂症一般得让人心累。
反而就是因为这病看起来如此简单,但就是治不好,甚至比治疑难杂症来得更让人挫败。
千墨夜每次尝试想回忆炎山的一切时,总觉得那段回忆像被迷雾笼罩着,拨不开,也没有像墨六所说的会感到头痛。
每次,他都会因这种对过往记忆的迷茫而感到觉得很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自黎姝来了之后,因为做事十分利索又不多嘴多舌,脾气还十分好,为人十分和善,很快就和大家融为了一体。
尤其是与烟云,烟火两人,好似三个人从来都是在一起照顾木婉竹一般。
虽然,她总是那副淡淡的模样,但久而久之,因为人比较勤快,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偏房中,黎姝一人留在房里等候着木婉竹梳洗打扮。
“姑娘,公子来信说我们已在这里停留太久了。”
为了掩饰黎姝的身份,她和其他人一样称木婉竹为姑娘。
“来信?”
木婉竹拿着帕子轻轻擦着自己有些湿润的双手。
“炎落中的二当家派人送来的,想必,我们这里的情况,公子已经知晓了。”
“看不出来,这二当家当真是有些本事的,千墨夜的一群护卫在那里守着,还能观察到我们的情况。”
“扮作上山砍柴的柴夫,无意中路过此地,传递一些消息,也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闻言,木婉竹看了站在一旁的女子一眼,眼神仍是那般的淡然疏离。
木婉竹觉得,饶是平日里冷淡的她比不上黎姝这般的淡然,因为黎姝没有任何的情绪喜乐可言。
虽然木婉竹知道黎姝本就是这样的,或者说被培养成了这样的人,可是她依旧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总是这个样子,看着她,让自己很不喜欢。
“我们为何在这里停留许久,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依照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找个借口离开?”
“姑娘,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公子的意思。”
黎姝一板一眼地纠正木婉竹的说辞,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