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后的三年多里,封以雪决然离去的背影成了顾梓冉心头的枷锁,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萦绕在他心头,他不知道该如何排解这种情绪,也就任由他去了。
今夜,是这几年来难得一次他任着自己饮酒麻痹,原本只是因为担忧放下,担忧凤婉竹无法接受事实,而当这酒意渐渐侵蚀了自己的意识,这莫名的情愫便不受控制的跑到了他的脑海中。
眼前小桌上烛火摇曳,顾梓冉眼神迷离,恍惚中看着那发着微弱火光的火苗中似乎有一道身影,看不真切,只知那是一抹墨紫色。
顾梓冉内心贪恋着那墨紫色,伸出手想要触碰,指尖传来刺痛感,他猛得收了回来,酒意瞬间清醒了不少。
低头看了看被灼伤的指尖,顾梓冉苦笑一声,他与封以雪,看似都是十分平和的人,事实上满是带刺的棱角。
而他们总是会在一个带着棱角一个收起棱角的时候相遇,这让两个人之间永远没有拥抱的可能性。
大概两人之间的缘分还是差了许多吧,这些事情,多想无益,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
四周一片寂静,看了一眼早已经倒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凤黑,顾梓冉强撑着身子起身,向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
炎城王府,自千墨夙顺利收服南霖与东炎后,东炎炎城的公主府便改成了封以雪的王府,千墨夙将东炎划分了许多区域,与炎城毗邻的几个城土都归在了封以雪的名下。
彼时,封以雪刚刚收到了千墨夙送至各藩王手中的密函,上面写着一个月后令各藩王进都城,共议削藩之事。
收到这信之后,封以雪便叫来宋熠北堂毅等人前来商议此事。
宋家和北堂家都曾是东炎有名望的世家,而宋熠与北堂毅又是极尽富有才华的青年才俊,四国刚刚趋于安定,正是北国成立之初,需要人才之际,千墨夙曾派人来请他们两位入都城,成为朝中重臣,可以继续延续属于一个大世家的光辉。
对于千墨夙的这一决定,早已经在封以雪的意料之中,封以雪原本以为对于这件事,他们两人断然没有拒绝的可能性,本已经亲自写好了回复的信函,不日便派人保护将他们送进都城。
谁知,就在信函即将送走时,两人登门拜访,带来了他们亲自写的书信,拒绝了千墨夙,而他们表示愿意继续留下炎城,留在封以雪麾下,至今,封以雪仍记得他们当初所说的话。
纵使封以雪对他们的决定感到动容,却仍是在劝说着:“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现在正是千墨夙用人之际,以你们两人的本事,到了那边之后,定然很快就能站稳脚跟,到时候就可以举家迁往都城中,继续繁荣宋家和北堂家。”
宋熠率先摇头,“我与家父早已经商量过此事了,当年家父是受到先王的赏识才能入仕的,直到现在,家父都感激先王的赏识,所以,家父无论如何是不会去的。”
“至于我”
宋熠看着封以雪欲言又止,通过他饱含深情不加任何掩饰的眼神,封以雪看懂了许多。
低头一笑,缓声道:“在本王的印象中,你可从不不是什么感情用事之人,如今这是怎么了?都不顾自己的仕途了么?”
“只要能为民造福,在哪里又有何区别,更何况,继续跟着您不也就相当于是跟着皇上了吗?又何必计较究竟是在炎城还是都城,反而,远离朝政还更安全一些。”
一直在旁边冷着一张脸的北堂毅此事方才接着宋熠的话继续说道:“嗯,北堂家也是这样的打算,虽现如今天下安定,但千墨夙存了怎样的心思还未可知,所谓伴君如伴虎,如此急切地跑去都城,守在皇上身边,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想到近来北堂家三世同堂坐在一起商议此事的结果,北堂毅又继续说了下去。
“何况,北堂家一直以来都是将相世家,如今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