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
它在躁动着,在渴求着……虽然活体甲胄没有自我意识,但柯岚却能够对那种冲动感同身受……
好想……好想吞噬掉那滴血珠……
“为什么会这样?”柯岚的眼角猛地跳动了一下,“难道……那是一滴……‘真正的神之血’?!”
他竭力压制住从体内传来的冲动,甚至将活体甲胄凝聚成的盾牌和长枪都收了回去……他知道那滴血是假的,可他体内的活体甲胄却不这么认为。
柯岚紧咬着牙关,但粘稠的红色液体还是不断地从他的鼻腔、耳道甚至是眼角处溢了出来,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喉咙深处缓缓涌上……他几乎是在用全身的力量,和失控的活体甲胄相抗衡。
就在柯岚觉得自己整个人即将被内部的力量所撕裂的时候,一切突然又回归了原点。
又是一次七分半钟的重置……如期而至。
那些象征着“欲望”的幻象都已经如破裂的肥皂泡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但白光依旧悬浮在那里,柯岚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披黑袍的高瘦人影从白光中缓缓走了出来。
柯岚这个方向是逆着光的,只能看到被白光勾勒出来的人影轮廓,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更何况,他还戴着一顶尺寸夸张的兜帽,兜帽的帽檐一直垂落到了鼻尖的位置。
和之前的佐菲娅以及那些不死船员会的成员不一样,这个人影的质感更像是实物,其最主要的一点就在于当他站在白光前的时候,他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光源,而先前的那些幻象,都是和白光融为一体的。
柯岚的呼吸骤然加快——尽管这个身披黑袍的人影还没有出声,也没有露脸,但隐约见,柯岚却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果然在这座塔里。”柯岚沉声道,“你是指……你的真身。”
“啪啪啪。”披着黑袍的高瘦身影突然鼓起了掌,“说实话,不死船员会的这次突袭,的确出乎了我的意料……只不过很可惜,你们还是慢了一步。”
“所以说,整个古铜城遗址,其实就是一个陷阱……通过劫机事件,你故意将这个据点暴露在了方舟的视野内,以自己的真身作为诱饵……难道就是为了坑杀这十几万外勤部队的士兵么?”柯岚问道。
“我的目的是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先知摇了摇头,“但现在,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我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聊聊。”
“和我聊聊?”柯岚顿时心生警惕,“你该不会是还想劝我加入你们吧?”
“没错,你和我,本质上是同一类人。”先知向前走出了两步,将双臂向两侧伸展开来,“我们都是幸运而伟大的进化者……但那些躲藏在阴影之中的,却只是将我们看成是实验箱中的小白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应该也知道,实验室里是怎么处理在实验中幸存下来的小白鼠的吧?就算有幸运儿最终活了下来,也会在实验的收尾阶段被注射足量的氰化物……我只是不想在被榨干价值然后送入焚化炉而已,却被冠以了异端的名号,你不觉得这很滑稽吗?船员会的做法,和中世纪愚昧而贪婪的教廷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凭你和你的手下干的那些事,我觉得异端教派这个名字就不算冤枉你们。”柯岚一脸鄙视地回敬道。
“我干了什么?我只是给予了他们力量而已……你应该知道,想要在这颗星球的荒野上生存下去,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吧?你去问问那些因为饥饿、疾病、重伤而濒死的流放者们,他们会选择像一只蝼蚁一样被碾入尘埃之中,还是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奉献出去,以换取更强大的力量?所谓的人性,那只是人类文明脆弱的遮羞布罢了……绝大多数人的思维,其实一直都还停留在那颗该死的地球之上,但想要在这个广阔的宇宙中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更强。”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