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洛雪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顾泯打断,“不过以后,柢山肯定要被更多人惦记,这就是世俗百姓说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
洛雪嘟囔道:“谁敢惦记柢山,就打爆他的头。”
顾泯微笑,不再言语。
——
一场突兀的大雪,没有打乱大应边军南下的脚步,整顿歇息之后,准备妥当之后,徐宾所率领的大军,开始攻城。
眼前的关隘名为天永,据说是大祁先帝亲自取的名字,也就是说,这天永关建造的时日也不长久。
但大祁先帝一双慧眼,在之前看的很清楚,知道在这里建造关隘,就能将大祁北境的诸多军镇连起来,成就连绵一片的关隘布防。
只是一旦这个地方丢了,那么整条防线都会被击溃。
徐宾正是看清楚了这一点,这才力排众议,要先打这里。
打下天永关,大祁北境便丧失一半,这场战事,就会更加顺畅,徐宾作为统兵之人,不会看不明白。
当然了,想要打下这个地方,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是极大。
因此很多将领都宁愿一步步蚕食北境的这条防线,也不愿意一上来便啃这块硬骨头。
可徐宾不愿意。
在厮杀声中,徐宾和澈粟走出大帐来,就看向不远处的关隘,兵卒们搭着云梯朝着上面攀爬而去,在关隘上方有很多大石头被丢下,有不少兵卒会被砸成肉泥,因此惨叫声也会传出来。
另外一边,有随军修行者会飞掠上关隘,但与此同时,那关隘上也会有修行者掠出,两两对上,在别处一直被说成山上神仙的那些个修行者,在这里也是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去那么几个的存在。
修行者在战场上,很值钱,但是越是值钱,就越是要被人盯上。
读书人笔下去描绘战事,只会留下只言片语,最多说是人间炼狱,但真正看过的人,才知道战场的惨烈。
澈粟的脸色煞白,想要说些什么来,可不知道怎么的,嘴上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粘在一起了,怎么都开不了口。
“殿下,战场便是如此的,说是绞肉场也好,说是别的什么也好,但总归,看在眼里的,就是战场真正的模样了。”
徐宾淡然开口,“只是想要再无战事,就一定得在这片土地上只有一个说话的声音,要不然,这种事情,隔三差五就会发生的。”
“为什么?”
澈粟皱眉道:“以南北划分,两地百姓,安居乐业,不好吗?”
徐宾深深的看了澈粟一眼,这才开口说道:“希望殿下这种话,是最后一次说了,而臣也是最后一次回答殿下了。”
“欲望。”
徐宾眯着眼,看着远处的战场。
“修行者的欲望是长生和不受限制,更强一些的,有着掌控的欲望,世俗的百姓也有欲望,今日吃得上粥,明日便想吃糙米饭,后日就想吃肉,吃饱了饭,就想吃好的,吃好了,就想过得好,总之欲望是无限的。”
徐宾朝前走了几步,继续说道:“君王大多都是修行者,所以他们不仅拥有修行者的欲望,也拥有普通百姓的欲望,一统天下,多少帝王都逃不过的欲望,怎么可能放下?”
“在欲望的驱使下,不一统,就一定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徐宾指了指远处,意味深长的说道:“殿下,解决战争的最好办法,就是杀死你所有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