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小叶子的笔芯因为用力过度，断了。

窗外的太阳一点一点的落下去，小叶子为了照亮昏暗，伸手打开了台灯。她看着草稿本上被自己密密麻麻写满的“言辞”二字所占据，她叹了口气，把桌上的橡皮渣子被吹飞了。小叶子拿过橡皮，又把草稿本擦了个干净。

橡皮被重重放下的声音，铅笔从桌子上滚落的声音，风吹开本子的声音，还有小叶子自己心跳和呼吸的声音。

“‘言辞’，什么啊，到底是谁。”小叶子闷声靠到椅子的靠背上，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一个点，“‘言辞’真的是我书里的人吗？为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三下之后门外的人已经转动门把手进来了。是叶影，因为她赤红的眼睛在黑暗里好像会发光，还有那条标志性的白色发带。

“吃饭了。”叶影倚在门框边上，“大家都在等你呢。有什么东西吃完饭再写吧。”

叶影说完就出去了，似乎在上次的跨年之后，她就变得开朗了许多。小叶子离开座位，出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去了。房间门外连着灯火通明的餐厅，叶烟和叶烟做的菜看起来还不错，具体味道未知。能坐下六个人的桌子两边都已经入座，叶烟和叶影，穆清和穆漓。

小叶子也坐下了，但开饭后她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

“奇怪”小叶子好像知道自己在疑惑什么，眼神落在自己对面的空凳子上，“你们不觉得不是，那个位置，一直没有人坐吗？”

在座的另外四人停下了谈笑放下手中的筷子，纷纷看向对方，她们看着那些和自己相像的面容，大脑飞速旋转，这个位置真的一直没有人坐吗？是不是真的少了什么？”

“没有吧？”叶烟作为小叶子的头号被创造者，可以说是“年龄最老”的了吧，她摇了摇头，又好像被什么刺激了神经，“好像是没有？”

但是好像有一间房间是空出来的？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夜晚总是来的快，过得也快。小叶子今天晚上失眠了，但是她很困，可当她一睡下，总会有一片汹涌的大海，海浪将她拍醒。海的颜色，又像是谁的眼睛。

小叶子悄悄打开房门，夜已经很深了，街道上只有赶夜路的车和扫地工人的声音，宽大的竹扫把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又像是划破了寂夜的安宁。大家都睡了。

小叶子坐在客厅的窗台上，听见挂钟滴答滴答行走或者是旋转，借着街道外还没熄灭的灯光，她双眼模糊可见的是三点四十分，还有偏过头就可以望到远处的山和点点星光。小叶子找不到北极星，干脆闭上眼睛倾听风吹过脸颊的声音，想着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片不知名的海。

吱呀—————

突如其来的杂音把小叶子吓了个激灵，她跳下窗台，寻找声音的来源。奇怪，明明这是在自己家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空灵的陌生感？

小叶子似乎找到了杂音的源头，不过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涉及了的样子，地板上已经洒落上了灰尘，镶嵌在墙壁内的门虚掩着，门上挂着像是门牌一样的卡片，应该写上的是主人的名字，不过已经模糊不清了。

朦胧中只能看见三条横线和横线上面有什么东西，小叶子对这扇门完全没有印象，她的手指触摸到木料的时候，指尖传来的是某种熟悉的感觉。

小叶子打开门，踏入了房间。

外面好像下起了雨，因为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小叶子耳边响起雨滴打在水洼的声音。她在墙上摸索，开灯。

小叶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门后面就像是另一个世界，雨声更加嘈杂，但透过对着门的窗户可以看见月亮还在没有云的夜空中行走，那声音是从墙壁里传来的，可是触碰到的感觉像是冰冷的水泥屏障，把小叶子和墙里的海，正在下着瓢泼大雨的海，隔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