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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之间虽带了几分病态,可眼神清澈,笑容姣好,这份气度真真不像个久病缠身之人。
沈煜宁跟随鬼医行医多年,自也见过不少久病之人。
被病痛折磨久了的人,最先垮下的不是身子,而是心理。
身患重病,看不到希望,不知明日再何处,常年处在这样的状态里,余下的日子对这些人来说多少都有些煎熬。
病的久了,性格上或多或少会有些阴郁和偏激,往往没有多少人气与斗志。
可长孙景之却是与她之前所见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即便坐着轮椅,即便无法行走,没没在他身上看到丝毫自卑与怯懦。
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静,涵养,以及对生命所怀有的美好期待都让人无法忽视。
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阴郁,举手投足间也没有丝毫的消极或不甘。
他面色苍白,却是笑容姣好,身子羸弱,却不会让人觉得软弱。
他身形消瘦,却不会让人轻易忽视,那份是从骨子里头便散发出来的骄傲和强大。
他身着布衣,可那周身的气度却只让人觉得贵气逼人。
他身份尊贵,幼时成名,本该是天之骄子,却因病痛缠身,而不得不避世。
抛开富贵荣华,独处在这山林之间,面上却没有半点落寞。
似乎只要长孙景之静坐在那,便会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他面上带着的笑意亲切又干净,极具感染力,似能让人从心底里便沉静下来。
就像是湾经历了波涛汹涌之后平静下来的澄澈的湖水。
沈煜宁从未见过一人有这等气质,若真要找一句话来形容。
那便只能如巧颜所说那般——大皇子乃天神下凡。
“大皇子近日身子如何?”秦嬷嬷在此地也没有在外头时的严肃样,语气亲昵关切道。
“老样子,还死不了。”长孙景之朝她笑笑,语气随意。
“呸呸呸……”秦嬷嬷闻言连忙呸了几声,皱着眉责怪道“大皇子可不能再这般胡乱说话。”
长孙景之浅浅一笑,并未反驳,只道“都别站着了,进屋说话吧。”
他话音落下,李牧便率先推着他转身进了屋内。
沈煜宁和秦嬷嬷也没有犹豫,抬脚跟上。
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并没有太多的摆设,显得十分宽敞。
李牧将长孙景之的轮椅推到圆木桌前便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