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眼,纪茶芝摇着头,说,“谢谢你封先生,可这孩子,我只想一个人抚养,你,还是回去吧。”
封行朗俊眉微蹙,似是想不明白她究竟为什么会拒绝,只是好半响,他似乎懂了什么,说,“纪小姐是怕我和你抢孩子吗,你放心,只要你想,可以一直住在封家,都说长嫂如母,我封家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纪茶芝依旧摇头,沙嘎道,“封先生,我和朗哥并没有结婚,所以我爱他,和你们封家无关,我的孩子,也与你们封家无关,你请回吧。”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没听这母夜叉让你走啊!”肖逸南拍着桌子开始赶人。
封行朗蹙眉,但也只是起身,但在离开前,他温润道,“那纪小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不需要,赶紧滚!”
肖逸南砰地关上了门,踱回床边,瞪着纪茶芝道,“算你还有点脑子,没有糊里糊涂就跟个男人跑,否则看小爷我怎么……”
“肖逸南,你也可以走了。”
纪茶芝冷冷截断他的话,“我不需要你来教我要做什么,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因为你根本没有资格,那句滚,还给你。”
“你!”肖逸南一张脸瞬时拉得老长,又想开怼,云薇薇立即出声劝,“逸少,现在茶茶刚刚情绪稳定,你就少说两句,让茶茶好好休息吧。”
肖逸南瞪着纪茶芝苍白的脸,牙齿磨了又磨,气呼呼地走了。
“茶茶,孩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待无人,云薇薇才坐到纪茶芝的床边,问。
纪茶芝眼神恍惚,自嘲地笑,“还能怎么办,等过几天,再打掉。”
封行朗的出现是一场意外,而意外过后,该做的事还是得做,只是看着云薇薇担忧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再不该任性和冲动,如果自己真的死在手术台上,云薇薇肯定会像她失去了朗哥一样难受吧。
“薇薇,我没事,你也赶紧休息吧。”纪茶芝说着往床边挪了挪,让云薇薇躺上床一起睡。
云薇薇脱了外套,纪茶芝这才看清她从衬衫领口露出的白色纱布,还微微渗着血丝。
纪茶芝一愣,“薇薇,你的胸口怎么贴着纱布?你受伤了?”
“不要紧,已经快好了。”云薇薇说着,有些黯然,“茶茶,其实这次李朗会出事,应该是受我牵连……”
云薇薇把自己被白子鸢丢进猎豹笼,然后墨天绝来救她,她中弹,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死了好几个保镖,连李朗都死了。
纪茶芝听着,呆呆的,好半响,眼眶猩红,道,“所以杀死朗哥是黑衣人!还有墨总,你都替他挡了子弹,他竟然都没来看过你,薇薇,你怎么就这么傻,如果当时你没救回来,那我要怎么办,还有朗哥,最无辜的就是朗哥,他为什么就死了,为什么死的不是坏人,这不公平,这根本不公平!”
纪茶芝突然又开始大哭起来。
云薇薇同样凄然,如今纪茶芝为李朗伤情的一幕,就像在告诉她,如果当时她没有替墨天绝挡子弹,那或许墨天绝死了,她也就是像这般悲痛欲绝。
没有谁的生命是能挽回。
她突然不知道是不是该再去纠缠墨天绝,一份他已忘记的情,她硬要挽回的代价,就是死了无辜的李朗。
而墨天绝,依旧不爱她。
她是不是该放弃了。
……
动人的钢琴声流淌。
改装的病房,特意加了一架钢琴。
墨天绝坐在钢琴前,弹着父亲生前所作的曲子,而这曲子,他曾经和云薇薇一起谱过,那时她的脸,还布着白斑,可她专注的神情,那么柔和。
就像此刻,坐在他身边,用一种恍惚的眼神,看着他的楚沐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