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鼻头,红着眼眶,只是不再提得起刀剑,呆呆的看着被撞得灰尘飞扬的高大城门,宽厚的门栓开始变形,微微弯曲。
已经顶不住了,顶不住多久了。
倚楼满身满脸的血,听风丝毫没有好多少,胸前还插着一支箭,是外头射进来的流矢。她们紧紧围在她的周围,她看见她们的手在抖,力竭了,可是为着她,不敢停下。
灼华忘了自己挨了多少刀,又杀了多少人,她的胸前也有一支箭,她觉得甩鞭子的时候有些碍手,接着倚楼的刀锋,砍去了箭羽,真是疼啊,比被狼抓伤疼的多了,可渐渐的,她开始感觉不到疼痛了,挥鞭的动作成了本能,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衫,素白的衣衫,早已经血红一片。
好累,可是停不下来。
她僵硬的缓缓扫过四周,她们被包围在中间,外围的敌人只增不减,而她们不过生下十余人了,圈子越来越小,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咙,呼吸都带着绝望的滋味。
十余人啊……
忽的,身后又响起马蹄声。
马蹄声?
沈灼华心头一紧,回头,只见一阵尘土飞扬,然后是一点模糊的鲜红颜色然后慢慢放大,马听声越来越近,沈灼华笑了起来,鲜衣怒马少年郎,是周恒!
“是援军啊……”
她轻轻一声,身旁的小少年听到了,他扬着嗓子,嘹亮异常,“是援兵,是援兵!”
那时候,她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了,个个都是狼狈不堪,精疲力尽,一闻有援军,又陡然生出力气来,双手捧着刀,咬牙又砍杀起来。援军都到了,这时候被杀死,可就太不值得了!
忽的,她似觉得身体被牵扯了一下,麻木散去,痛觉觉醒,真是……要了命的痛啊!
她低头,看到一把道从腰间似乎贯穿了她的身体,刀尖还在滴着血,仅是一瞬之后,猛地又被抽走,她觉得自己好像伤了腿似的,没了力气,站不动了,一软,陡然栽下。
好像有人接住了她,谁呢?
谁在喊?
看不清了,听不清了,眼前模糊了一片白茫茫,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可她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缓慢而沉重的、无力的。
好累啊!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朦胧中,她似又看到一抹银色,挥斩着敌人,带着一群铁骑,是铁骑吧,看不清了,慢慢向他们这里靠近,敌军的布阵被打散了。
是徐悦吧,依稀记得他穿着银色的铠甲,恩,他也赶回来了!
真好……
她好歹也算守住了承诺,等着他们搬来救兵了。
祖母和烺云他们安全了,北燕保住了,父亲也不会受到重责了。
杀人打仗可真是个力气活儿呢!
徐悦和周恒,看上去那么温润、活泼,谦谦君子十分有利俊秀的样子,上了那么多次战场,杀了那么多的敌人,是怎么做到的呢?有用不完的力气吗?
倚楼和听风,会没事的吧?
都挺好的,就是她似乎不大好呢!
就让她休息一会儿吧,真的太痛太累了。
啊,鞭子呢?她的鞭子呢?灼华的手微微抬了一下,想去找鞭子,用尽了力气,却发现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了。
算了,人都要死了,管什么鞭子呢!
灼华一松力气,眼神缓缓失去焦距。
恩?怎么天黑了?
或许吧。
一切归于沉静。
十二月十二未时,无良哈三千铁骑,登州两万大军,严厉从小春郡、寿阳郡征调来的五千青壮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合安郡。
草原铁骑的勇猛果然名不虚传,只靠着三千人,便直接冲散了敌军的布阵。然后严厉带着那群青壮配合着登州军两面夹击。军队总数相当,但是无良哈为了牛羊封地、北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