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夕?你何时回来的?”洛简澜不免还是有些惊讶,她连声问道。
“也就前几日吧,爷爷是先回来的。”锦夕吃了块糕点便受了手,她笑眯眯地安抚着洛简澜说道:“夫人放心吧,叶大哥这状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爷爷会有办法的。”
洛简澜用力的咬了咬下唇,心里涌动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她眸光微微闪了闪,良久,才轻声问道:“你说……隔三差五便会有上这么一回?”
锦夕可能已经是监管了,她毫不见怪地点了点头,歪着脑袋笑眯眯地说道:“对呀,我爷爷会提前回来,也就是因为侯爷病要发了嘛。”
“每年的这个时候,这毒便会十分的活跃,所以爷爷一定得在侯爷身边。若是平日里,毒发起来,只消吃颗丸子,痛上一天也便好了。”
洛简澜心头一跳,她心里忽然像是被剜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疼。
她抑制住自己声音的颤抖,深吸了口气,问道:“痛上一痛……?那该是有多痛?”
“唔……”锦夕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在想应该怎么去形容,她歪着脑袋沉思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大约就是用细小的刀片,将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那种痛吧。不过我也没有试过,毕竟连叶大哥这样的人都曾经崩溃过,定然是常人不能忍受的痛。”
洛简澜想到方才叶凌御的神情,眼眶却忽然有些发热。
那样的痛苦,叶凌御却每年都经受,甚至在这段时间,最痛苦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在洛简澜面前表现出来过。
难怪……洛简澜瞧着他近些日子脸色不好,每日里遭受那样的痛苦,他脸色怎么可能好得起来?
“诶诶,夫人,您别哭呀!”锦夕瞧见洛简澜难看的脸色,顿时糕点也不吃了,手忙脚乱地挥了挥手,连声说道:“若是叶大哥知道我惹了夫人不高兴了,定然又要骂我了!”
锦夕喊了一声,洛简澜才惊觉自己的眼眶略有些湿润,她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了自己的眼睛,轻声说道:“抱歉,我失态了。”
等到洛简澜微微平复了心情之后,她才吸了口气,问道:“不过……这段时间侯爷不回府里,是因为这个?”
锦夕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她像是一只仓鼠一样,嘴巴始终挺不住,吃糕点吃的腮帮子都鼓起来,模样很是可爱。
她歪着脑袋,嘻嘻笑道:“叶大哥说是不想让你看见他脆弱的样子,往日里爷爷给叶大哥施针的时候,那总是疼得死去活来的,就连叶大哥,偶尔也会痛呼几声。”
锦夕也已经十分佩服叶凌御了,但是这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若是旁人,估摸着早就一死了之了。与其这么痛着,不如一了百了,死了算了。
她说着,又朝里间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叶大哥还真是,在某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总是格外想体现自己的男子气概。”
洛简澜心头泛起一阵酸意,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紧紧地捏住她的心脏,好似下一刻心脏便要爆炸了一般。
她从没想过,叶凌御还忍受了这么多。毕竟他在洛简澜面前的时候,总是表现的最为光风霁月的模样。
若说起来,洛简澜脑海中印象最深的模样还是那日在珍馐楼,被应海引去见叶凌御的时候。
他坐在树下,长发随风飞扬,气质好似谪仙,好似不论是什么事情,在他手里都能游刃有余一般。
可是洛简澜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清淡冷漠的外表之下,却承受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