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那边给兰局带的烟,不是什么好烟,但还能入口!”聂飞就把一个黑色口袋里装的烟给拿了出来,三百多一条的烟,全省到处都有的卖,档次不算高也不算差,用来送礼正合适。
“哎呀!聂飞同志还能想着我这一口!那我就谢谢了!“兰桥宏笑着就把烟给收下了,然后眉头一挑,就看向了聂飞。“对了,前两天市局的领导下来调研了。”
“想必市局的领导一定给咱们带来了重要的指示!”聂飞就笑着道,手里的烟却是在手指头上捻着转了几圈,他就知道,兰桥宏肯定是要拿着市局的意见来当圣旨了,这是要加快安家坝水库的招标工作。
“是啊,现在市局领导对咱们局里的工作进度和效率感到很不满啊!”兰桥宏就做出一副沉重的表情,“聂飞同志,这里没有外人,咱俩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安家坝水库如果再这么拖下去,恐怕市局那边的某些领导恐怕要骂娘了啊!”
“省里的补助款有一亿五千万,下拨到县里的有七千万。”兰桥宏就掰着指头给聂飞在算这笔账,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你想想,支付给东川水电建设也不过几百万,再加上那些居民搬迁安置,总的下来花了不到一千万,算上县里的和省里的,足足还有一亿三千多万没花呐!”
“县里这几千万还好说,有市局打了招呼,至少还没人敢挪动这几千万来用,可省里那就不好说了啊!”兰桥宏便伸出两个手指头在茶几桌面上敲了敲。“这笔钱迟迟不拨付下来,安家坝水库迟迟不动工,谁能保证省里会不会一气之下给咱们取消掉剩余的补贴?那万一以后安家坝水库要是建设到一半,剩下的那一半的钱该从哪里来啊?”
聂飞就看了兰桥宏一眼,心道这家伙的确比甄友伟和陈元林难对付多了,如果是换做那两人在这里,恐怕现在早已经是开始发火了,而且估计也已经强行推动安家坝水库的建设,聂飞反倒容易下手。
因为越是容易暴怒的人就越容易犯错误,但是兰桥宏不一样,这家伙完全就是走温和路线,既要坚持自己的意见,还摆出一副跟你商量的架势来,说难听点,要是换了一般人,你想反驳都难。
人家心平气和跟你商量,而且还拿出市局的指示出来,有理有利有节,换了别人,恐怕也只能是顺从兰桥宏的意思了,说难听点,这家伙采取的就是一种柔性干涉策略。
只要聂飞今天一妥协,来一句我赞成市局的意见,等到他日安家坝水库一旦开工,这家伙就要介入进来捞一笔好处。
这些聂飞都先不谈,关键是你作为洪涯县水利系统的领导你得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啊,安家坝水库修建起来未来五年乃至十年甚至有可能是好几十年都会成为一个没有用的摆设,你现在花一亿五千万来修建它,有什么用?
并不是说兰桥宏不像甄友伟那样冲着聂飞发火,聂飞就要顺着他的意,这笔款子虽然不是洪涯县的,不是海通市的,但是是国家的,拿着国家的款子过来浪费,这种事情做出来有意义吗?
退一万步讲,这件事万一以后有人发现修建了一座没有作用的水库而追究责任,到时候谁的责任最大?毫无疑问,分管工程和水库工作的聂飞的责任最大!
因为在整个工程修建过程中,聂飞是第一线领导,不管是工程发出招标邀约还是选定施工单位乃至到后面施工单位申报工程款,在建设方也就是甲方这边,都需要聂飞的签字,一连串动作一下来,以后有人揪着这个水库不放要搞打击的话,聂飞就是首当其冲被打击对象。
当然兰桥宏也要受到一定的波及,可聂飞又不是傻子,你要送死自己还上赶着跟着你去陪葬,世界上有那么傻的人吗?
所以聂飞为什么要想上马修建河口水库和葫芦水库,只要这两个水库修建完毕,那么洪涯县就会形成从北部到中部再到南部都有水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