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就出现了一阵小小的沉默,张国忠和兰桥宏心里都各自怀有心思,对于张国忠来说,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水库给动起来,给省厅那边把样子做出来,证明我们是在动工的,只要水库在动,省厅就会把余下的那笔补助款给留着,因为水库这东西你一动工,那就是哗哗地往外撒钱。
要是已经拨付的补贴款撒出去了你省厅拿不出钱来了,到时候欠着施工单位一大笔钱,水库修了个半吊子,那省厅是要担责任的,如果你迟迟不动工,那省厅内部就有可能出现别的声音,建议这个水库就先不要修了,甚至还有把已经拨付下来的补贴款追回的可能。
这年头,政策变化之所以快,那就是因为上头有人在说话啊!
虽然聂飞是属于政府口管辖,但毕竟那是刘坤民的人,从历次聂飞被整就能看得出来,刘坤民对聂飞的保护那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洪涯县没有一个干部是被刘坤民这样保护起来的,甚至为了聂飞,都已经向梁博文开了几次炮了。
张国忠要是贸贸然地把聂飞在局里这最重要的分管权利给搞掉了,万一以后刘坤民跟自己杠起来,那这工作还要不要做了,况且张国忠在很多地方还需要刘坤民的支持,县长和县委书记的工作总是相辅相成的。
“看来只能等聂飞同志那边有了具体的消息之后再做打算了。”张国忠就只能叹口气,这事情也真是,搞得他也进退两难呐。“省人院的医疗技术在全国都位居前列,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吧!”
“这个恐怕难啊!”兰桥宏就苦笑了一声。“这个……唉,算了,我还不说了。”
“有什么就说什么!”张国忠就看了兰桥宏一眼。“吞吞吐吐的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对我隐瞒什么事情吗?”
“不是,我主要是想到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这说出来……”兰桥宏的表情很纠结,不过在纠结了一阵之后又看了看张国忠,一副好像慑于张国忠的威势似的,一副大义凛然想要撂出一切的样子。“既然张县长问了,那我就说了吧!”
“其实聂飞同志一直都不赞成修建安家坝水库,而是想重建葫芦水库,以前他就有把安家坝水库的补助款拿来扩建葫芦水库的打算,只不过这个提议只在咱们水务局内部提过,被我给否定了。”兰桥宏便说道。“为此咱们还争论过好几次呢。”
“后来市局的郭局长和张副局长下来调研要求继续建设安家坝水库,我也把这个事情给聂飞同志说了,他表示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毕竟安家坝水库的停工是因为甄友伟和陈元林与施工单位相互勾结的缘故,而聂飞同志又负责分管这方面的业务,所以他想要市局下文件他才愿意在招标委托书上签字,我这才火急火燎地向市局作了申请。”
“可哪曾想这聂飞同志一转眼就跑到省人院去检查身体去了,开始我也以为聂飞同志的确是身体不适,虽然前俩月单位才体检过,但这生病谁能预料得到呢,作为他的主管领导,所以昨天我就委派局里的江斌同志去省人院探望,结果聂飞同志的电话无法接通,江斌同志找遍了省人院两栋住院楼,每一层的护士站都去问了,愣是没有聂飞同志在那边住院。”兰桥宏就一五一十地全部说出来了。
但实际上他还是更改了一点的,就是江斌压根就没给聂飞打电话,而兰桥宏说的是聂飞的电话无法接通,这无法接通就很好解释了,反正你聂飞手机上也不会显示我来过电话的,又不是打过来你没接还能看见通话记录。
这家伙说这番话那还用说吗?现在直接就是把这个祸水给倒在了聂飞的脑袋上,兰桥宏这么说还不明显吗?说白了,就是直接在张国忠面前告了聂飞一状,这潜台词还不清楚吗?聂飞为了对抗领导对抗上级,连装病这种事情都干出来了,人家可是到省人院去亲自查探过呢。
兰桥宏不信张国忠听了这话心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