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血液没有喷涌而出,但是聂飞还是能看得到,不少殷红的鲜血从徐宏的指缝之间流出来,一个店员正在战战兢兢地打电话叫救护车。
聂飞就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地上已经碎成破片的玻璃,他分管精雕分厂这么久了,对工厂所用的规格一般也算是比较清楚的,一般做电视背景墙的精雕玻璃分为主墙和边花,边花的玻璃一般是用五毫米厚度的。
那种玻璃薄,就算砸在人身上,那也没多大的创伤,但是这一面玻璃是作为主墙用的,一般用的是八毫米到一厘米厚的玻璃,这两米宽两米高的玻璃砸下来,那起码也都得一百多斤重。
何能见状也是大叫了一声儿子,赶紧奔跑了过去,可以说简直是踉踉跄跄跑过去的,伸手就要去要那位小何总。
“别动!你生怕他死得不够快是不是?”徐宏立刻朝着何能一瞪眼厉声说道。
“啊?”何能被徐宏这突如其来的声调给吓了一跳,不过他好歹也还算有点见识,知道自己儿子被割破的地方是大动脉,但是见徐宏一手伸出手指按着自己儿子的胸膛,那血就出得比较少,何能心中顿时淡定了一些。
“兄弟,你可一定要帮忙啊!要多少钱我都给!”何能颤颤巍巍地看着徐宏说道,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以前国家搞计划生育查得相当严,他两口子压根就没办法多生,老何家可就等着这孩子传宗接代呢,现在他儿子还没结婚呢,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儿啊!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事情!”徐宏冷冷地说道,“赶紧催救护车,我现在只能暂缓让他少流血,但是不能不流血,救护车要是还不来的话,你儿子照样活不成!”
“是,我这就催!”何能赶紧说道,赶紧起身,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就看向了一个店员,“你他娘的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打电话催啊!”
那店员一脸的惶恐,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赶紧打电话联系去了。
“你!过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何能在原地转了几圈,现在他完全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强压着心里的烦躁,聂飞就看了一下,在展厅里还有另外的几个人。
“何总,这几位是安平那边过来的客户……”一个店员就赶紧把情况给介绍了一下,聂飞也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何能的儿子一直在帮他老子跑业务,今天本来是带着几个客户过来看样品的,摔碎的这张电视背景墙就是何能从通海公司那边进的货,不过这玻璃破碎跟通海公司的质量一点关系都没有。
聂飞算是看得清楚,这种背景墙一般都是要由木匠做底子,玻璃是安装在上面的,这面背景墙的木工底子已经起来了,说难听点,就是当初木匠在做底子的时候,那层板没固定好,直接出问题了,让整块玻璃从上面掉了下来。
“妈的,狗日的赵木匠,老子要扒了他的狗皮!”何能咬牙切齿地吼道,聂飞这时候就走过去看了看,刘新民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对于这种事情压根就没有心理准备,只好远远地站在那边观望。
“徐宏,怎么样了?”聂飞低声地问道,他心中很担心,没想到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不管怎么说,这个小何总万一有什么意外,那都是一条人命不是?
其实最郁闷的是刘新民,这家伙心里那个纠结啊!眼看都要签合同,一个每年可以下百万订单的客户就要拿到手了,结果突然搞出这么一个事儿来,这叫什么事儿啊!难道这客户跟自己的八字犯冲?
“聂总,咱们得早点把人给弄到医院去才行!”徐宏抬头看了聂飞一眼,“我用在部队学的急救方法,按住了他的一个穴位,可以减缓血液的流动,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
“妈的,这救护车怎么还不来!”何能急得眼珠子都要变成血红色了,在店里来来回回地走着,这时候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