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萧槿被关天牢,青儿则被囚于宫中,凭自己这点人马根本就不可能救出那二人。
但芈枭却是不同,因为他虽然也是阶下囚,但他却是现任楚国令尹,自然不会关在牢房里面,而且齐国现下在东京着手清理大批楚国人,根本就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芈枭那里。
所以通过芈枭之口来获取萧子硕的把柄,便是目下来说的上上之策了。
顾道远平生几乎从不服人,但唯有遇到赵之海后,才被他那不逊于自己的才谋所折服,也就有了自己死心塌地跟随赵之海的坚持。
所以第二日,顾道远再次去了紫烟阁,见到了玄山。
……
还有两日就是萧子硕继任齐公的大典了,经过了恐怖的数月后,这几日的东京城似乎又恢复生气,逐渐热闹了起来。
玄武大街的一个看似十分普通的巷子深处,一群孩童正在一处院落外面玩着过家家的把戏,而院落里面却似乎无人居住般安静异常。
谁会知道,这处院落里面住着的人,或者说关着的人,却是天下四国中,土地面积最大的楚国令尹芈枭。
此刻,芈枭正坐在院落中晒着太阳,这位原本嚣张跋扈的老人此时早已没有了两个月前的威风凛凛,有的只是风烛残年般的苟且与落寞。
他侧耳静听着院门外的孩童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宛若天籁之音,久久的留在他那无比黯淡的心思中。
再有两日他就要被齐公处死了。
堂堂楚国令尹被囚于他国,被斩杀时更不在两军阵前,周围也没有人为他哀鸣,就这样像条狗一样被齐公问斩,恐怕自己也是开了楚国的先河,空前绝后了。
当然,这一切都要拜萧子硕那个疯子所赐,也要拜那个躲藏在萧子硕身后神秘的萧先生所赐。
芈枭觉得,自己上辈子定是得罪了姓萧之人颇多,此生才会被姓萧的人三番五次的羞辱。
这两个月来,每个晚上当自己闭上眼睛的时候,那夕阳下六匹骏马出现在尸山血海中的场景便会在他的脑海中重温一次。
那个看着未及弱冠的御车少年和车上坐着的萧子硕说话间纵横捭阖的神情,都深深的刻在了芈枭的脑海之中。
“上天真的只是在眷顾萧子硕吗?”
每次想起往事,芈枭都要在自己的心中默默问上一句。
先是培养权玉逐步爬上高位,成为齐国司马兼任河东郡守,率领八万河东大军半路截杀出国为质子的萧子硕,这看似信
手拈来万无一失的计划却以数万大军尽皆降了萧子硕而告终。
后又以谥号之争为契机,欲将萧子硕推向公室宗亲感情的反面却没想到他巧舌如簧,当场在文与之间巧妙的找到了新的平衡点,反而进一步增强了萧子硕在公室宗亲中的威势。
最后,公主芈竹牺牲自己,做了一个任谁都无法翻身的大局, 却被萧子硕手下之人力挽狂澜,先掳萧望、子堰,后又从牢中救出萧子硕,最后在东京城外发动了致命的一击。
萧子硕三番五次的逢凶化吉,破了自己筹谋了十数年的一个又一个计划,从一个又一个看似毫无生机的陷阱中安然躲过。
看来,上天真的只是在眷顾萧子硕啊。
原本,芈枭还在等待着母国的斡旋或是动用大军前来营救自己,可是两个多月过去了,东京依旧还是齐国的京畿,而楚国大军却无丁点儿的消息传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芈枭甚至发现看押自己的兵士越来越少,这让芈枭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愧难当,看来在萧子硕眼里,自己只是一条将死的老狗罢了。
堂堂一国令尹,竟然连看押自己的兵士也只剩下了四五人而已。
他将自己身上仅有的珠宝玉器送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