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套茶具换一个人一辈子的经验,他也不觉得亏。
既然不是骗,那么肯定是能拿出点干货的主。
皇帝赵煦优雅地展露着皇家的礼仪,这从坐相上就能看得出来,松弛,却不失威仪。他抬手邀请三叔公道“老前辈,本公洗耳恭听,还请老前辈不要藏私。”
韩德勤吃惊的看着皇帝,随后转过脸,拿衣袂掖着,他觉得皇帝太年轻,随随便便就被个老头子给哄骗了。
但让他去给皇帝拆台,他可不愿。
郝随是宦官,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宦官因为和皇帝的亲疏关系而多半有点狗仗人势。他不怕给三叔公上眼药,指着三叔公道“老贼,我家……公爷,多高的身份,就你一个小小的李氏家族,还敢和我家公爵府相提并论,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郝随,退下!”
“陛……公爷,奴才是怕公爷被人骗了!”
皇帝赵煦不高兴了,挑眉冷哼一声,语气轻慢道“本公说的话,难道也不管用了是吗?”
郝随这才诚惶诚恐的站在一边,对三叔公怒目相对,仿佛对方是自家的生死大仇似的。他这么做,源于宦官们的生存法则。韩德勤是臣子,他可以在一旁看热闹。反正赵煦没有生命威胁,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但宦官郝随不一样,他是宦官,皇帝的走狗。
狗不管什么时候,连叫都不会叫了,主人还有养他必要吗?
好在三叔公并不在意,连看都没有看郝随一眼,开口道“不知公爷家中奴仆几何?田庄几何?商商铺美宅又有几何?”
这个问题在大宋,并不算失礼。
风气如此,人人都以钱财丰厚自鸣得意的时代里,问你家有多少钱,不仅仅不算是冒犯,还能是装一波的机会。
可赵煦有点为难。
他能说大宋幅员万里,都是他的吗?
这不就露馅了吗?
想了想,赵煦想到了主意,并没有正面去回应,而是说了另外的一个问题“田庄美宅皆有专人管辖,管事还算尽心,只是家中管事大都不合,让本公爷忧心不已。”
这话确实是真话,皇帝也是人,他也喜欢清净,也想躲在皇宫里玩地飞起。但是朝堂上的争论,自从他亲政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歇。他虽然秉承着不下场,不拉偏架的原则。只是把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都赶走了,但如今章惇等人还是不满足,想要对变法派赶尽杀绝。
这件事上,赵煦其实是犹豫的,并没有像他要重新恢复变法那么迫切。
一来,变法派很激进,甭管是章惇,还是曾布、蔡卞,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大臣。而且赵煦也看出来了,他们对自己的尊敬,似乎就像是庙里一群不怎么虔诚的和尚,对大殿里佛主的态度可想而知了。这让他开始担忧起来,自己万一控制不住朝堂,岂不是成了被人控制的木偶?
有过这样经历的皇帝赵煦,对这样的结果,肯定是无法容忍的。
但让他无奈的是,他正一步步的走向了这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如今他保持中立,甚至和稀泥,也无法缓和双方的矛盾。可一旦朝堂上只有变法派的时候,那么就意味着他这个皇帝对朝政的彻底失控。
赵煦不认为三叔公能替他解答怎么困难的问题,因为这个困局,连他这样从小接收帝王教育的皇帝都无法处理,更何况是个从山林里走出来的糟老头子?
三叔公却丝毫没有那种小民的觉悟,咧嘴笑道“留一手,永远都不要让人看出你的真实想法。只要你总有让底下管事害怕的手段作为后手,你就不用担心,管事会因为彼此之间的不合,而忽视你的建议。”
留一手?
这话听着似乎有点耳熟。
且不说高俅,对三叔公算是最熟悉些,也觉得三叔公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