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轻轻下床,将床边熟睡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抱上床榻。
苏黎的身体并就算不上特别好,献了满满一袋血,这一觉便睡得格外深沉。
男人把她抱起时,她眉心微微拧了下,一手贴在男人心脏的位置,嘴里呢喃着喊了句“陆宴北??”
被点名的那人,巨大的身形微微一震,看着枕上面色苍白的小女人,心里又是一股子酸酸涩涩的情绪涤荡而来。
身体有点虚,毕竟抽走了那么多血,新输进去的血液还未完全到达心脏,没能抵达四肢百骸。
可他的心里却柔情流淌,好像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每一个角落都温暖如春。
痴痴地盯着女人瞧了会儿,他用尚未完全恢复的嗓音低沉回应:“我很好,你安心睡吧。”
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安抚了她,睡梦中的女人竟真得平静下来,连眉心的紧蹙都悄然舒展了。
陆宴北也躺下来,躺在她身边,手臂将她柔软的身子又往怀里拉了拉。
寒冬早已过去,可她依然手脚冰凉。
男人握住她的手,心疼地皱了皱眉,将她抱得更紧。
苏黎做了个梦,梦里,陆宴北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子弹射中。
她赶到时,这人浑身浴血,子弹洞口汩汩地朝外涌血,她怎么捂都捂不住。
就像阿爸被人杀害那天,满眼的血,堵不住??
她吓坏了,突然惊坐而起,急促地喘息。
而后发现,天已经大亮,房间里除了她,空无一人。
陆宴北朝她走来,眉心紧蹙,满脸疼惜。
“怎么,做噩梦了?”
他在床边坐下,大掌已经温柔地抚摸上她的面颊。
苏黎有点糊涂,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双眸一动不动地,带着疑惑和探究,带着天真与懵懂,愣愣地盯着男人。
陆宴北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便忍不住一阵蜷缩,好像心被什么烫了一下似得。
情不自禁地,他倾身过去,薄唇吻住女人柔嫩的唇瓣。
辗转厮磨,小心翼翼,带着心疼与安抚,好像她是易碎的瓷娃娃,稍稍用力就会碰坏。
这个吻持续了好一会儿,男人的气息顺着呼吸进入肺腑,他的体温也熨帖着自己的脸侧与唇瓣,才终于将她彻底唤醒。
“你??没事了?”
两人缓缓分开,男人的眼神含情脉脉,苏黎迟疑不确定地问道。
陆宴北微微点头,大拇指温柔眷念地刮过她柔嫩的脸颊,应道:“没事了??”
其实,也不算完全恢复。
只是那细微的变化,若不仔细观察,发觉不了。
苏黎不敢置信,眼眸明显瞪圆了几分,瞧着他上下打量。
继而,就看到他手腕上明显的淤青破皮。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昨晚他奋力挣扎时,铁索弄出的伤痕。
素手将他粗粝的大掌拿下来,她看着手腕上的伤,清秀的柳眉微蹙。
“皮外伤,没事的??”
陆宴北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连忙低声安抚。
苏黎看向他,不敢多问。
她怕提及昨晚的事,会惹他不悦。
反正做都已经做了,秋后算账也没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