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在翌日一早,便挂起了白灯笼。
门口贴着白色的奠字,白灯笼也挂在了府门口。
慕容桀起床的时候正在更衣,倪荣便来了,沉声道“王爷,太妃屋中来人告知,说丝竹姑姑昨夜暴毙!”
慕容桀猛地回头,骇然问道“你说什么?”
倪荣难过地道“今日一早属下起来的时候,府中便已经开始挂白灯笼了,问了才知道原来是丝竹姑姑昨天夜里忽然暴毙。”
慕容桀立刻套上衣裳,夺门而出,往清宁阁飞奔而去。
丝竹姑姑的尸体便停放在院子里,棺木就停放在旁边,贵太妃站在边上,亲手为她擦脸。
慕容桀站在院子门口,怔怔地看着那宠了他一辈子的女人,心头说不出是绞痛还是悔恨。
昨夜,他该来的。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闪过,在梁王病发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姑姑虽然是伺候着母妃,但是,多半的时间都在为他准备吃穿。
她总是说,她的王爷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至今还没成亲。
贵太妃见他来了,伸手屏退身边的人,继续为她擦拭着手,抬起头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来吧,给她磕个头,她是你的义母啊。”
慕容桀机械地走过来,目光触及丝竹姑姑的脸那一瞬间,他的脑袋轰地一声,艰难地抬起头盯着贵太妃,“你竟然杀了她?”
丝竹姑姑的双眼瞪大很大,眼球似乎还残留着死前的挣扎和惊恐,面部淤血发绀,有肿涨,嘴唇紫黑,是窒息死亡的症状,他是宫中出来的人,看到脖子上没有印痕,便知道是贴加官造成的窒息症状。
贵太妃听得此言,嗤笑了一声,继续为她擦着双手,手上有被捆绑的痕迹,淤血明显,“杀了她的人,是你,不是哀家。”
“你胡说什么鬼话?你真是丧心病狂,她跟了你那么多年,你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慕容桀咬牙切齿地说完,一把上前拽开她,厉声道“你滚开,你没有资格碰她。”
贵太妃踉跄一步,站稳身子之后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跌出了眼泪,“说得好,说得好啊,跟了哀家那么多年的人,竟然也可以对哀家下狠手,丝竹啊,哀家说不恨你,是假的,纵然把你赐死了,哀家还是恨你啊。”
慕容桀盯着她,眼底燃起熊熊火焰,那眼神说不出的厌恶与憎恨。
家臣阿福上前,躬身道“王爷,昨天丝竹姑姑对贵太妃下毒,企图杀害贵太妃,被贵太妃发现,贵太妃才赐了她死罪的。”
“胡说!”慕容桀狂怒顿生,一脚踹向阿福,阿福飞出两丈远,但是他艰难地爬起来,继续跪在慕容桀的面前,道“不,奴才以性命起誓,绝没半点谎言。”
“你再胡说,本王砍了你!”慕容桀狂怒至极,再一脚踢向阿福,阿福不敢躲开,生生地受下,嘴角溢出了血迹。
贵太妃冷冷地道“他没有说错,丝竹确实对哀家下了毒,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慕容桀盯着她那张冷狠的脸,心中一沉,想起那日丝竹姑姑对他说的话,莫非从那天开始,她就打算要下手了?
贵太妃忽然狂怒,尖锐地道“她唯恐哀家这个母亲会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不惜杀了哀家,以绝后患,她是哀家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哀家把她当自己亲生妹妹看待,她却为了你,要毒杀哀家!”
慕容桀手足冰冷,看着静静地躺在简易木床的那人,她的死状很凄惨,却是为了他。
家臣阿福依旧跪在他的面前,嘴角勾起,丝竹姑姑终于死了,以后,便是他站在贵太妃的身边,他会成为贵太妃的宠臣。
但是,在这之前,他要首先向贵太妃表达他的忠心。
所以,他说“王爷,丝竹姑姑受刑之前,恳托侍卫向王爷转达一句话。”
“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