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
大将军又来了。
年大将军重新坐回了门槛上,
双手向下压了压,
一众将领马上盘膝而坐。
年大将军又拿起没吃完的西瓜,一众将领马上也拿起先前放下来的瓜。
年尧治军之森严,可见一斑。
看似洒脱无拘无束,但其实草莽之气中,却不失绵里藏针。
昔日花船之上,作为景氏子弟出身的景仁礼在得知对方是年尧后,马上就闭口不做声。
因为就是军中的这些贵族出身将领,很多的,其实也是崇拜年尧的,也被年尧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家奴上位,怎么可能没本事?
说白了,
大乾现在最缺的,就是像年尧这般有军功有手腕且正值壮年的帅才,乾国只能靠着一些老将老军门来支撑个门面,要是乾国官家手里有一个年尧,估摸着做梦都能笑醒打出个鼻涕泡。
“田无镜用兵,最喜用障眼之法;
三年前,燕人借道于乾开晋,此是其一。
逐野人时,将镇北军和靖南军与地方军晋军的甲胄对换,诱得野人主力与之决战,此是其二。
是,
没错,
燕人现在是在外面广修军寨,做出了一副要稳扎稳打地态势,但田无镜到底是田无镜,他不会满足就这样打呆仗蠢仗的,他也得考虑他燕国后头的压力。
央山寨这一手,本将军就落子在这儿了。
他燕人就是不来,就当让儿郎们趁着这个机会都活动活动,省得在城寨内待得不动给憋坏了。
但本将军还是觉得,
他田无镜,
还是会来的。
本将军就在这儿,
等着他!”
………
“本王觉得,对面的楚军主帅,应该会在央山寨这里,等着本王。”
田无镜双手负于身后,站在沙盘前,神情平静。
这时,罗陵开口道;“王爷认为,央山寨,是楚人给咱们设下的套?”
田无镜摇摇头,道:
“本就是一步必须要下的棋,这个位置,位于楚人各路军寨军堡的正中央,其沟通四方之用,本就是落子之地。
谈不上是下套。”
这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李富胜则道:“王爷,先拔央山寨,确实好处多多,相当于一拳砸穿了楚人的气海,使得其气血无法再输送四肢百骸。
但末将觉得,楚人不会看不清楚这一点。
且按理说,这边东山堡和西山堡,都修城了军堡,这个重中之重的央山寨,为何还只是军寨?”
军寨和军堡从防御性角度而言,其差距,可是太大了。
当然了,修建军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耗费的代价也不相同。
就是乾国那种钱粮人力恐怖的国家,除了三边以及国内的一些重镇,其余普通的县城小城池这类的,其实并不具备太多的军事防御性,只是有那么一个框架在而已,中看不中用。
但在这里,他年尧已然修建了这么多军堡了,却唯独漏了央山寨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太令人匪夷所思。
田无镜点点头,
道:
“他是想修的,但本王没让他修成,除了年初那一次,去年,他每次想在央山寨这个位置修建军堡时,都被本王派一营兵马给搅了。”
李富胜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国战,是眼下刚启,但真正的战事真正的交锋,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确切地说,是在驱逐完野人,田无镜的帅旗从颖都迁到奉新城时,就已经开始了。
只不过前两年,燕国尚未安抚好三晋之地,且未曾做好和楚决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