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对面,坐着的,是野人王。
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加上了锁铐,锁铐还是薛三亲自设计的。
剑圣伸手拿过一块柿子饼,放入嘴里,慢慢地抿着,同时示意野人王;
“来点儿?”
“好嘞。”
野人王也没客气,自己双手拿了一块柿饼,因为枷锁有些重,他干脆撅着屁股跪在地上吃。
“德性。”
剑圣调侃道。
“唉,甜嘞,好吃。”
野人王似乎习惯性以这种面貌去示人。
其实,这里的人,都不会再被其这种姿态所蒙骗了,但怎么说呢,一些个人的习惯,想改掉短时间也很难,因为那已经近乎快成一种本能了。
晋国剑圣和野人王距离这般近的坐在院子里,
这看似是一件很难以想象的事情,
但又确确实实地发生了。
是剑圣主动提出来想看看野人王的,
而剑圣提出的要求,薛三自然得无条件满足,哪怕他现在是个废人。
晋国没了,
野人王的宏图霸业也没了,
因野人之乱,晋人死了很多,而入关的野人,大部分都被杀戮,少数活下来的人,现在则在雪海关外做着劳工,被压榨着血汗。
柿子饼吃完,野人王坐在地上,舌头一边舔着嘴角的残渍,
道:
“倒是没想到过您还会想见我。”
“见见你,又有何妨?”
“唉,只是觉得您身为堂堂剑圣,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儿来。”
“剑圣也是人,是江湖人给的一个称谓,再说了,这世上哪里来的真正圣人。”
“也是。”
放下仇恨,
一笑泯恩仇,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死得人越多,这梁子,就越不可能被解开。
薛三时不时地看看天空,又时不时地低头看看下面的情况,再时不时地打个呵欠,他对下面二人的交流,没什么兴趣。
野人王看着剑圣,像是在欣赏着一把名剑,哪怕剑圣此时已经废掉了,但野人王清楚,自己之所以会败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眼前这位于雪海关前一剑斩杀了格里木。
若是格里木还在,这盛乐军能否守住雪海关,还真不好说。
只是世事最煎熬的就是一个“如果”,因为若是过得好,哪里用得着“如果”?
“您到是说话您嘞。”野人王问道。
把我从地牢里提出来,就是这么干坐着?
剑圣似乎有些疲惫了,道:
“又不能杀你,所以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合适了。”
“您可以杀我的。”
野人王抬头,看了看坐在屋檐上的薛三,继续道:
“他们很看重您,您再退一步,给他们许下更多的条件,换他们杀我,他们,应该不会怎么犹豫。”
“呵。”
剑圣笑了。
“不信?”野人王问道。
剑圣闭上了眼,随即缓缓摇头,道:
“我信。”
那个叫郑凡的燕人伯爵,似乎比自己更对自己有信心。
他觉得自己能恢复起来;
“咱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互相一张嘴说话,就是尸山血海的味儿,太重了,呛人。”
“的确。”剑圣表示赞同。
“但您瞅瞅,今儿个天气真不错,我也得谢谢您能让我出来见见太阳,所以,您真不打算说什么么?”
“我在想。”
“想什么?”
“想我该对你说些什么,这话,得说得又解气,又不能太着相,免得落了下乘,被你看清。”
喊你来,是想戏谑戏谑你,玩一玩,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