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你?”
在简陋苦寒的边塞营帐中,宁国四公主慕紫漪款款转身,她依然穿着鎏云纱精心裁制的丹茜色吊珠留仙裙,辅以金丝刺绣,贵气十足。飘逸的襦摆上方盈盈束着半握锦腰,再上方是开敞阔大的领口,露出她诱人的锁骨和修长的天鹅颈,外面披着一件薄薄的银色短襟狐裘,以抵御这边塞的严寒。即便在这飞沙走石的疆场大营,她的绯色绣鞋上也未染一丝灰尘,仿佛刚刚从皇宫寝殿中走出一般。高耸的云鬓一丝不乱,一如她往昔的盛气凌人,坠着红宝石的朱钗微微摇曳,泛着凛凛寒光。
慕紫骁带着几许轻蔑和嘲笑地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堂姐只会和王府中的姨娘们厮斗,不想竟然这般长劲,你们父女这一盘大棋,竟然下到凌风渡来了!”
“别来无恙啊堂妹,”慕紫漪眼帘微挑,皮笑肉不笑,幽幽说道,
“已经到了今天这般田地,我为刀俎,你为鱼肉,竟然还以为,自己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宁国公主么?”她突然厉喝一声,“跪下!”
说罢大帐中以韦天啸为首的几位大将就要向慕紫骁动手强迫她跪下。
慕紫骁何等人也?
宁国公主,皇位继承人,地位虽是至高无上,自小接受得确是经世济民的务实教育,加上多年带兵打仗,看惯江湖纷争与朝堂风云,可不是活在迂腐思想中的薄面皮公主,早早跟着父皇出来混的她,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抢先一步发话,
“跪就跪,不劳将军们动手!”
看慕紫骁跪的爽快,韦天啸也就没有为难,毕竟此刻他心里还犯着嘀咕,不知女儿是否真的在紫骁公主手上,能行方便总要行个方便,也为自己的女儿留条后路。
紫骁腿上跪着,心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从敌人嘴里探听出最多的情报,以便下一步计划谈判策略或是逃跑路线。于是她开始挑衅式的发问,
“堂姐,叔父那样的闲王,能谋取今天的局面,你们一家人,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慕紫骁瞥了一眼慕紫漪,轻蔑地说,“来吧,说说看,你们出卖了我慕氏皇族多少利益才换来氏族豪强的支持的?”
闻言,慕紫漪眼神一暗,旋即恢复胜利者的神态,“慕紫骁,既然你已死到临头了,本公主也不妨告诉你,但是在这之前,姐姐我还是要送你一份大礼。”
说着,慕紫漪向韦天啸使了个眼色,韦天啸便手脚麻利地绑了紫骁,并端上一碗药汤,要给紫骁灌下。
紫骁自是不从,却也没到要拼出老命的最后时刻。行走江湖多年,致命的毒药,她大抵是闻得出来,这股药汤虽味道诡异,但不足致命,像是足力的蒙汗药掺了别的什么东西,或许是消解人的武功,或许是致幻以逼人说出什么重要秘密的,反正如今这局势,不喝,做困兽斗必死无疑;乖乖喝,坐以待毙则会死得更难看,所以紫骁只能是挣扎着少喝,走一步看一步。
韦天啸这个将军倒是很上道,自从知道自己女儿可能在紫骁手中后,心里便有了自己的小九九,手上的力道也很是巧妙,做出剧烈猛灌的样子,配合着紫骁的表演,充分满足四公主慕紫漪折磨紫骁的心里需求的同时,也得过且过地淋在紫骁领口中不少,实则真的灌下去的不到三分之一。
慕紫漪不懂武功,加上刚刚坐镇前线,参与了凌风渡谋逆这么一件惊天大事,她表面平静,但是到底不像紫骁行军打仗多年,心中总是亢奋又纷乱的,复杂的心绪交织,让她并没有深究药到底灌下多少这些细节,毕竟十万紫骁军已经死伤惨重,慕紫骁本人被绑着,凌风渡上下守军都是父王的人,她现在有大把的时间来折磨这个往日里让人嫉妒得发狂的妹妹。
药灌完了,慕紫骁作脱力惨痛状瘫到在地,韦天啸一干人等退出,只留下姐妹两个人。
偌大的军营,喧闹的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