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清晨永远像夜静更深时分,有雪的缘故窗户纸上泛着白,可是雪上乌沉沉的黑就衬得更加明显。
新点的三盏宫灯,一盏琉璃玉台映梅花,吐出殷红的光泽;一盏美人手扶金烛台,光芒照耀;最后一盏三连枝儿的绣球小宫灯,添的是灯油,一点烛芯如豆,补齐角角落落。
李威的英俊就在他一半认真一半的调侃里刀刻斧凿,像老天展示它得天独厚的珍藏品。
成亲数年已经是无数次观赏这个男人极致阳刚的美,岳繁京还是爱看。
而且她也不喜欢输,更不愿意承认自己醉了酒。
在李威的语声里煞有介事的点着脑袋,把鹅黄绫枕拖过来斜倚着,底气在笑眯眯里表露“殿下请说,说错要罚。”
她动着身子,就把雪白里衣内的身子露出一截,绣被也只到胸前。
李威斜身在床沿上坐下,往上扶一扶绣被,夫妻在这样的动作里笑眉笑眼的对上,不怎么样的就胶着如泥,两个人情投意合的互相注视着,岳繁京悄悄的开个小差。
自己喝醉这事情可以过去了吧,她这样想着,就见到李威扳起手指头。
“昨晚是谁喝到回房唱上一段?”
岳繁京轻咬嘴唇懊恼,早知道自己刚才就不必送他眼波,不过这要怪殿下的眼波太诱人,总是闪动真诚的光芒,害得她总是想对着他多注目一时。
她嘟囔道“谁喝醉了,谁又是唱上一段的那个?”
忽然有了主意,笑容重新出来“殿下如果说的明白呢,我就放过你,如果说不明白呢,这个嘛”
她拖长了嗓音,情意盎然的又和李威对上眼波,两个人又胶着住,向着对方笑的含情脉脉,李威俯下身子亲亲那白里透红的面颊,忽然后悔自己穿早了衣裳。
夫妻一大早的这个本就暧昧的游泳就更加的变腔走调,李威向着岳繁京的耳边呢喃“当年我到幽塞的时候,就发现民谣优美,后来多次想到你而想到它,没有想到玉人在怀,民谣重听,昨儿晚上啊,我颇觉得三生有幸。”
岳繁京享受着耳边的舒适感,笑盈盈的打趣“确定听到的不是过年热闹,京里的民谣我也爱听。”
一句哼唱从耳边出来。
岳繁京笑得在枕头弯腰,眼波如水般流过“请看证据,昨儿是殿下喝多,殿下唱了一段幽塞的民谣,唱的真不错,我给一两的赏钱,”
她作势鼓掌,又往床里寻香荷包,翻找里面有没有一两的碎银钱。
等到她把香荷包里的干花和半截半截的檀香沉香翻个底朝天,再看李威,面对外人时称得上威严的眼神里似笑非笑,仿佛带着一段幽怨,把他的硬汉风范打下来不少。
岳繁京忍住笑,把荷包给他看“对不住了,今儿没钱,让你总想拿我的错儿,没钱给也合情理。”
“没钱给?”李威慢腾腾。
“没的给。”岳繁京肃然的回答。
李威板起脸,再扳起一根手指头“昨晚是谁喝到回房就说胡话我可全听着呢,每一个字也不会忘记。”
轻轻勾起的嘴角破坏他强装的威严,数年的夫妻情意如何彼此心知,不用讲也在心里,不用说也在脑中,可是繁京的醉话细论,每一个字都让李威欣喜。
他微点着脚尖,仿佛再次渲染上昨晚的相守之中。
不但李威在回忆,岳繁京的脑海里也同时一幅幅画面出来,她想得起来这事儿是她做的,在没有回忆起内容以前,先笑嘻嘻地道“怎么能是胡话呢,也许是实话吧。”
她依稀记得自己为民请命来着,恳请殿下最好不要打仗,幽塞的姑娘并不怕打仗,可是深受战乱之苦也在骨子里。
除去这些她应该还说了一些什么,不过既然有几句实话在里面,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