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上。
高新技术园区,属于深度空间的写字楼里。
刚刚开完董事会议的徐贵回到办公室,将页脚捏的皱巴巴会议纪要扔在了办公桌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按着酸涩的眉心,脸上写满了沉重与阴霾。
自从2020年后,华国将航天纳入国家战略之一,大批的民营航天企业就像是站在风口上的猪一样,在军转民的浪潮下被吹上了天。
作为时代的幸运儿之一,他的深度空间恰好也是其中的一员。
其实按理来说,一家站在产业链终端的公司光是有资本和政策的支持是不够的,还得有足够的时间做技术积累。
然而这家企业比较特殊。
赶上了航天企业在A股插队审批上市的政策,在数十亿资本的运作下,它只用了一年的时间便完成了包装,从一家主要做航天食品原料供应的供应商,摇身一变成了主要经营“发射业务”的“高科技企业”。
恰好赶上了华国登月工程大获全胜,民间资本与国家资本跑步入场,徐贵通过与海风资本风投公司的合作,在经过了周密的包装之后,凭借着登月计划参与方的身份,成功让深度空间在A股借壳上市,在资本市场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
然而好景不长,天宫号计划的推迟,以及取而代之的月宫号计划脱颖而出,近地轨道发射需求的预期急剧下滑,对深度空间的盈利预期也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毕竟地月转移轨道的运输目前只有星空科技有能力做到,而这同时也意味着至少数百亿的发射任务,将与他们无缘。
成也陆教授,败也陆教授,说起来真是唏嘘……
盯着桌上的会议纪要,满脸愁绪的徐贵从兜里摸出了一根香烟,就在他刚准备点上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
盯着那个男人看了一会,徐贵摆出了属于董事长的威严,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告诉过你,进我的办公室之前记得敲门。”
“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何况我又不是你的属下,”男人瞥了瞥嘴,将手中的文件丢在了桌子上,“董事会相当不满,相信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作为深度空间的合作方,海风资本在深度空间从A轮到上市的崛起之路上,可谓是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甚至可以说,深度空间能有今天的市值,都是这位叫何燚的投资经理一手筹划的。
也正是因此,对于这个来头不小的男人,徐贵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要说他怕他,那倒也不至于。
毕竟……
徐贵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不紧不慢地说道:“少说些事不关己的话,咱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董事会那边满不满意我清楚,但现在的情况你比我更清楚。”
何燚呵呵笑了笑,也不反驳。
“你说的对,我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知道,就因为天宫号计划变成了月宫号计划,咱们的股价一个星期就跌了十五个点,如果再朝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就算我对你还有信心,其他投资人恐怕也耐不住性子了。”
其实这句话说得还比较收敛,如果任由股价继续跌下去,一旦小股东们开始沉不住气,就恐怕不是有意见那么简单了,而将是一场血腥的踩踏事故。
而已深度空间目前的资金链状况,任何撤资或者减持的行为都可能对其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脸上还笑得出来,但这会儿何燚的心里其实已经在滴血了。
对深度空间的投资可以说是他职业履历上相当漂亮的一场胜仗,当初正是他带着自己的团队对其进行的二轮三轮乃至上市的一系列包装,成功将海风资本两千万的投资,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