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云本待打个招呼,孰料眼前亮光陡起,甄少遥早挺剑刺来。兴许有着睽睽众目助兴,甄少遥来势极猛极凶,很是兴奋。
“少侠小心!”
路行云听得不知哪里传来定淳的呼喊,心念电转,向后一滚,连翻两个跟斗,虽躲过一劫,但看着极为狼狈。
“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路数,驴打滚吗?”擂台周边爆发出哄然笑声。
定淳身边的人都在嬉笑,他不以为意,只是暗暗松气,无意间瞥见司马轻,见他与众不同,却是板着一张脸瞧不出喜怒。尚有些纳闷,又听擂台上呼叱数声,急忙抬头望去,但见路行云已经拔剑在手,接连挡住了甄少遥的几招。
“算你有些能耐!”甄少遥跳出几步外,斜剑傲立。剑锋剑刃均白气萦绕,“本待速战速决,早些吃饭,看来还得费些周折。”他原先很小瞧路行云,一上来就用出了得意技“剑流光”,哪料到没有奏效,嘴巴虽还硬,心中却多了些紧张。
“比试若不比得久些,怎能酣畅淋漓!”路行云横剑回敬,不恼反笑。
“给你脸了!”甄少遥对他的态度感到很不爽,可眼尖瞧见路行云的剑刃,立刻皱起了眉头,“你在耍我吗,你这剑,怎么比试?”借着灯火光能够看得很清楚,路行云的那把剑,剑刃是钝的,别说伤人了,恐怕割张纸都费劲。
“不用伤人,一样能赢。”路行云露齿一笑,复小声念叨,“是吧,剑兄。”
甄少遥瞠目看着路行云好整以暇和自己说说话又和钝剑说说话,一种从所未有被侮辱的怒火在胸中熊熊升腾起来,剑锋一翘,飞身再度疾出数剑。
“哎呀呀,甄郎急了。”陆辛红似笑非笑,轻轻捂嘴说道。
季河东冷哼一声道:“就算急了,料理江夏郡的野小子也不在话下!”
转视擂台上,路行云右手持剑,连格带挡防御无懈可击,反倒是甄少遥的攻势较之最初的惊涛骇浪有了明显的涣散。再过十余招,路行云卖个破绽,赚甄少遥一剑刺空,抓住机会抢进一步,左手顺势点上了甄少遥的剑脊。
陆辛红暗呼道:“这野小子居然会‘夺锋手’!”扭头瞪向司马轻没好气道,“你们心传宗怎么什么人都教啊?”
司马轻脸色很难看,紧抿着嘴唇双目微凸。季河东听到“夺锋手”三字,心里咯噔一下,也不顾许多,扯嗓提醒甄少遥道:“少遥,小心剑被夺!”
甄少遥听得真切,眼瞅着路行云的手指如同一滴水顺着剑脊直直向下朝剑格点去,情知不妙,咬紧牙关抽剑欲闪,不曾想,自己的剑仿佛给路行云的指头吸住了一般,连抽两下居然动也不动。
“糟了,给这野小子的气制住了。”甄少遥后背一凉。适才交手,他便觉察到路行云的元气修为在自己之上,不过他有十足的信心利用正光府绝妙的剑术更胜一筹。他却没有料到,路行云并未单纯依赖剑术,拳脚功夫同样不凡,这就打乱了他的阵脚。
剑若不能及时抽出,一旦路行云的指头点上剑格,甄少遥想想便猜得出自己必然会被迫掉剑。他是纯正的剑客,除了剑术别无选择。换言之,没了剑,他必败无疑。
胜败全在这一刻。
路行云眼如射电,直盯着自己的指头逼近剑格。据他所知,正光府拳术并不突出,甄少遥看着也不像另怀绝技之辈,因此他根本不担心甄少遥空着的那只左手。
可惜,他失算了。
指头距离剑格仅仅一寸,路行云猛然发现甄少遥左手起式,径直抓向自己的右手。
“唗!”甄少遥忽起暴喝,左手触及路行云的右臂,登时将一股劲气传进他的脉络。
路行云急忙收手,气海振作,分出元气抵抗外气侵入。呼吸之间,他的右臂中两气相抵,顿如云蒸雾罩,迸出浓稠的白烟自衣袖散逸而出。
“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