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絮儿叹了一声，沉声道“笼子里的金丝雀做久了，就非常向往外头的风光。围着一个男人久了，就会忽略外头有大把的好男人等着。我为什么要守着这一座城池，守着一个男人？”

“……”凌月琅惊呆的看着她，这话多么的大逆不道啊！

“人活着并非只为了某个人活着的，谁都不会成为谁的唯一，尤其是帝王。”

“娘娘这番领悟恕我领悟不到。”

“没关系，因为你心中有皇上，而我没有。故而你体会不到。”

凌月琅没想杨絮儿会如此坦白的告知她，她心中没有皇上。

进了宫的女人怎么会心里没有皇上呢？

皇上是她们的天，是她们的地，是她们恩宠的来源。

怎可心中没有皇上呢？

“娘娘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告知皇上？”

“你不会的。”

“我会的。”

“你来这，好好的跟我讲话我便知道你不会的。”

“……”凌月琅哑口无言，毫无反驳的能力。

她低着头，苦笑道“连我都不清楚为何要冒失的来你这。我明明很恨你的，可我恨的人却在我生死关头时救了我。从没想过救我会是你！我还不想死的，我还年轻，我一点也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可这个念头在脑子里时，救我的人没有。”

“嗯。”

“我就像那飘零的枯叶，从天上飘落下来，不知去向。我好似是漂浮在无边的海中的浮萍，浮浮沉沉，没有人会将我捞起，给我一条明路。可突然有了，好比落叶掉在了发间上，好比浮萍依附上了枯木。你给我能活下去的光，我很感激你。”

凌月琅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杨絮儿有恩与她，她记了的。杨絮儿有仇与她，她记得。

报了恩也会结算仇恨。

“你的比喻很生动。”杨絮儿笑着夸奖。

“我很矛盾。”

“我救你了也曾害了你，如今恩仇两情，不亏不欠如何？”杨絮儿笑问。

“你……”

“我和你成不了朋友，恩人，宿仇，那么我们便做两不相干的陌生人。出了这个殿门，前尘恩怨一笔勾销，以后不再提及。”

杨絮儿落了话，杨絮儿很久后才点了头。

或许互不相干对她和她都好。

“惠妃，你爱皇上吗？”

“我爱皇上。”

“那么你知道皇上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凌月琅摇了摇头，她并不知道。

“皇上最想要的便是这个国家，他想要这个国家真正属于他，无人操控，只属于他。”

凌月琅知道皇上想掌权，想要勤政，想要这个国家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可太后的势力太大，想连根拔起，难上加难。

“你会帮皇上的对吧？”

“你这话意思是你要帮皇上掌权？可太后可是你的姑姑。”

“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就该交给一个有能力的人，皇上有这个能力。”

“你……”

“我要走，就不想亏欠皇上太多，所以我想帮皇上掌权。”

杨絮儿无以为报祁宸宇的真心诚意，一个人的心容不得第二个人。

她也不会放另一个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