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冲击下保持镇定,队伍中的不少人都下意识地闪到一旁,避开兵锋所指。
就在堪堪要冲到众人眼前,将这帮手无寸铁的达官显贵冲碎之时,骑兵队伍忽然无声分作两列,绕过众人,然后在一旁打了个转,在迎接队伍的两侧列阵。
众人悄悄松了口气,想着自己方才的慌乱胆怯又红着脸走回自己的位置,扑面而来的尘土中,不动如山的阮步兵默默眯起眼,示威。
骑兵踏碎的尘土渐渐落下,视野重新清晰起来,一辆马车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马车在离着众人还有数十步的距离停住,一个老者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笑容亲切,气度温和,正是一路跟在楚王身后,兢兢业业做事的五岳副使,当朝礼部尚书温俭。
他远远便朝着众人拱手,朗声道“阮城主,诸公,劳烦久等了啊!”
众人也投桃报李,一番寒暄,温情脉脉。
亲和和言笑,将方才的铁血冰冷冲淡,让众人心头重新舒坦起来。
但如阮步兵等这些明眼人都很明白,先兵后礼,一敲一拍,该说的话便都说清楚了。
楚王身边有能人啊!
等温俭这边寒暄得差不多了,一辆明显比其余马车宽大不少的黑色马车也就抵达了众人的面前。
看着马车上独属于皇室的纹饰,在阮步兵的带领下,众人齐齐一拜,“恭迎楚王殿下!”
“阮城主快快请起,诸公快快请起。”
话音方落,一个身影从马车上跳下,爽朗一笑,快步将居中的阮步兵扶住。
众人这才瞧清这位横空出世,声名迅速响彻大端各处的楚王殿下。
合体的亲王服,腰间一条玉带,身形高挑,头戴漆金冠,一张称得上端正清秀的脸,以及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太祖!太祖有灵,太祖有灵啊!”
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挤出来,站到楚王面前,涕泪横流,“殿下见谅,老臣实在是情难自禁,看见殿下,就仿佛看见了太祖在世,仿佛回到了太祖治下那些美好的时光啊!”
“曾经的太祖也是这般,夙兴夜寐,殚精竭虑,臣观殿下之面容,辛劳亦不远矣!”
咳咳,这个就算了……原本微笑静静听着的赵元嬉连忙打断了老头的话,笑着握住他的手,“都是孤该做的,该做的。”
阮步兵的脸上始终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看着那个情真意切的老头,心中涌起的不是感动,也不是鄙夷,而是心酸。
因为他知道,这位名叫盛索泊的老人根本不是什么念旧情深,而是在演一出迫不得已的戏。
一个致仕的侍郎,本该好好在家里颐养天年,可没想到生出了几个逆子,将那份丰厚的家底,折腾得快差不多了。
要是官位还在,这钱自然也能源源不断地进来,如今却是一个坐吃山空的局面。
看他此刻一口一个感念太祖,哭得比在自己父亲坟前还伤心,更是不顾事实真相的硬夸,为了什么?
还不就是为了博取楚王的好感,打算当这个站队的出头鸟,借着楚王,为他的家族再续上一段好日子了。
否则,一个臣子,当今陛下在位,哪有胆子开口闭口说以前的是美好时光?
眼看着盛索泊抢了先,许多心头有心思的人立刻蠢蠢欲动,生怕上得晚了,不能发挥效果。
但阮步兵岂能坐视这样的情况发生,当即大笑一声,上前一步,“殿下旅途劳累,微臣已略备薄酒,为殿下和温尚书接风洗尘,殿下这边请。”
赵元嬉笑了笑,“有劳阮城主了。”
……
一场和往常流程没什么区别的宴会,一场听惯了的吹捧和欢笑,但因为参与的人不同,便产生了些不同的感受。
天益州明面上的头号人物阮步兵,许多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