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思索,杨风月究竟是如何变成今日这个模样的?犹记得幼时我曾去过杨家数次,因而有契机同她玩闹。彼时她是个极害羞内敛的小姑娘,说话时也是慢语柔声,我便戏称她为“林妹妹”。可如今时过境迁,我的“林妹妹”早就不见了。
揽星和我不同,她从不喜欢杨风月,幼时不喜欢,长大了亦不喜欢。
幼时她觉着杨风月扭捏得很,小家子气十足,故我每次唤她“林妹妹”时,揽星总会极鄙弃地暼她一眼,然后道一句“德不配位”。自那时起,杨风月就有些怵揽星,每同揽星说话时都不敢抬眼直视她。
后来揽星去英国留学,很久才能回来一次,便再难见到杨风月,而杨风月的风评又变得极差,揽星对她便再没好印象。这些年过去,杨风月还是有些怵揽星的,因为此时她一直提着一口气不敢松,只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也不言语,而这些都是被揽星吓得了。
我瞧着这局势尴尬得紧,总想开口说上几句,然每欲开口,就被揽星的眼神唬了回去。
揽星究竟是何打算?
“怎么一直不说话?你今日来赵府到底有何事呢?”
沉寂了良久,揽星停手不再揉维纳斯的爪子,抬眼迎上杨风月的目光。
杨风月的眼睛却闪躲着不敢直视揽星,我感受到她的紧张无措“我已有很长时间不见二位姐姐了,甚是想念,便来拜访了。”
这话真是假得很,我看不出她对我和揽星有半分想念。若是真记挂我们,为何这么些年没见她拜帖问候过?况且前些日子生辰宴上也不见她主动来和我们说话。如此想来,她来找我们定为些事情,但我却不知是何事。
“这样呀。”揽星换了语气,极热情道“方才是我冷淡了,既然妹妹想我们,便留下来同我们一起用饭吧!”
杨风月又懵了一下,我想此时她一定被揽星搅得摸不清头脑,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终是拒绝道“还是算了吧,我事先并未和爹说要在别处用饭。”
我只点头,而揽星却笑了笑,一副早就料到的神情。
过了没多久,杨风月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她走的时候颇为着急狼狈,我也知她是急于摆脱眼前的窘境。
杨风月逃之夭夭后,我便携着揽星到我屋子里说悄悄话。揽星斜倚在榻上,一脸轻蔑地同我打趣杨风月“我幼时便极不喜欢她,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如今还不如从前了。早知如此,我当初便喜欢她了!”
“你才不会呢。”我反驳道,“你幼时的性子比如今洒脱豪迈得多,怎么都不会喜欢她那种扭捏之人的。”
“也是。”揽星笑道,“可能我跟她是怎么都做不了朋友的。”
我淡淡一笑,且赞同地点着头。
“不过…”揽星说着又向我靠来,“她下次还会来的,她其实是来找你的。”
“嗯?你既已笃定此番她是来找我的,那你可知其原因吗?”我从炕桌上盛小食的碟子里拿起一块糕点。
“她呀,也不为别的,就是为宋承颐。”揽星道,“你平日不出门,便不了解这城中的言论,其实杨风月对宋承颐的喜欢早已人尽皆知了。”
“什么?”我惊呼道。
这档子事我竟从不知道,个中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如此想来,杨风月突然来寻我,不过是因为宋承颐的缘故。可既然大家都知道杨风月对宋承颐的心思,那宋承颐呢?他对杨风月又要怎样的感情呢?
“那宋承颐对杨风月呢?他喜欢她吗?”我忙问道。
揽星低头想了想,不肯定地说“我觉得应当不吧。”
“揽星。”我嘟着嘴道,“到底喜不喜欢嘛?”
揽星又想了半晌,才道“其实我听到的传闻各不相同,有人说他们两情相悦,已定终身;也有人说只是杨风月一厢情愿,宋承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