礚澍身边,一人架起那哭嚎少年的一边胳膊,直接把后者扛了起来,默默上来。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钟礚澍大声哭喊,见任平生和李曦莲两个闷葫芦男女不理不睬,反而默默加快了脚步,追上周成,四人六足,并排而行,外加一个双脚架空的钟礚澍,凭空乱踩乱蹬。
“去不得啊,那条路走不得……”钟礚澍几乎是声嘶力竭吼道。
这个身上几道血痕便要哭鼻子的胆小鬼,别说没人信他,就算任李二人要先顺一顺他的意,这时也来不及了。
四人几乎是同时踏上了那条青石板道……
青石板毫无异样。
周成故意双脚用力蹬地,步履夸张,“这他妈的才是阳关大道嘛,咱们就差一辆八驾大车了……”
话音未落,任平生突然疾呼一声,“不好,闪开!”
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如同遁地而来,瞬息便在脚下。大家都未及移步,只见脚下那一块块巨大的青石板,突然松动倾斜,石下现出深不可测的漆黑空洞!
几人同时一声惊叫,只觉双脚骤然踩空,身形急坠而下,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也不知在虚空中下坠了多久,好像永远没个实地可及。只感觉耳旁呼呼的风声,渐渐变成如同隆隆雷鸣般的巨响,震得人耳鼓破裂,七窍流血。
无边的漆黑中,任平生双眼紧闭,一手下意识死死挽住钟礚澍的一边胳膊,但从对方那变得沉重绵软的身躯,已知后者已经昏死过去。
欲要开口跟另外两人招呼一声,只是任你如何张口喊叫,耳边唯有隆隆风声,连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等任平生再次听到人言的时候,那声音,赫然是申功颉的!
“哈哈,原来是二师兄啊,真是无巧不成书,你也出来了啊?”附带着申功颉那充满戏谑的调笑,明火执仗的不安好心,“我申功颉运道不济,本事稀松,惭愧惭愧,空手而归了。雷师兄阵容强大,武道修为更是出类拔萃,这一趟酒壶山之行,想必收获不小,如愿以偿了吧……”
任平生微微睁开双眼,便见天光湛然,有被夕阳镀成金色的云霞,高挂空中。身体仍在移动,却已不是之前的急剧下坠之势,而是有节奏地不停起伏的平移。
申功颉没完没了的刮噪之中,又是一个十分熟悉的响亮喊声,就在自己耳旁响起,“江湖救急,各路好汉让个道诶;活生生的大活人呢,再耽搁可就要伸腿闭眼了咧……”
任平生终于注意到,自己已经躺在那两根长杆贯穿厚布而成的担架上。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形,一前一后抬着担架,口中喊着那永远不变的口号。
“两位大哥,还有一位容貌很美的女子,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不知都找到了没?”任平生一边挣扎着要坐起身来,一边向两位抬担架的大哥发问。
“让路让路,救人如救火,当下您让人,回头人让您内……”
抬担架的汉子对任平生的问话置若罔闻。
“任平生,你也跟上了啊!别问了。他们不会理你,各人自有缘法,由他们各安天命吧。”前方不远处的申功颉,显然也是被人抬着;先到了一步,所以比较了解事态。
“咱们还是修心不行啊,你看人家雷师兄,被抬出来时就能安之若素,一声不吭,敢情是大有收获,懒得打击我们,保持低调呢。”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只不过他申功颉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