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眼石?”申功颉明知故问。
赵玉恒笑而不答。
这种生意,他申功颉再怎么败家不肖,自小耳濡目染,都明白。这种掩人耳目的产业,申家得势的时候,又何尝少了。一些个想要跟一座山上仙家结下某种香火情的外地宗门,总会找到门路,去递上一两块敲门砖。
而比如一处山头的土特产铺子,文玩斋之类的,表面上的公平买卖,就是彼此心照不宣的隐秘门路。
“分成?”申功颉一改往时那份玩世不恭的脾性,神色认真。
“九一。”
赵玉恒补充道,“这种旱涝保收,山上山下的合伙生意,一般没这么高的了。咱们是兄弟情得算,可帐是山上的帐,我赵玉恒能做主的,只能这样了。”
申功颉哀叹道,“北望街上的得意楼是没了,可那独树巷,菜根巷的戏院青楼,多少红牌花魁的相思之苦,从此更难弥平了啊。算了算了,认得你这么个坑货,算我申功颉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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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怨完八字有了一撇的俗务缠身,申功颉斜躺椅上,扭过脖子,对着那边一个口舌生花,忙着与客人厮混的少年男子喊道,“小舅子,咱自家人喝酒,还要不要结账?”
那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年,闻言脸色一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边快步行来,一边出言呵斥,“你申功颉别以为跟任平生喝过两顿酒,就有资格做我姐夫了。趁早死了这条心,这事儿没得商量。我姐要嫁人,那对方肯定得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任平生嘛,如今也是个读书人了,方凉道院的高材生,还行。想当年他追我姐的时候……”
少年声音嘎然而止,还下意识的做了个捂嘴的动作。因为他看到楼梯那边,露出了殷承夏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庞。对这个虽然还未正娶,却已经有了明媒的未来姐夫;芽崽私底下其实颇觉遗憾,只是姐姐挑的男人,他不敢乱嚼舌头。
芽崽是两个多月前到的白竹垌,之后就一直在得意酒楼帮忙。说是帮忙,其实殷承夏啥都不让他干,还天天好酒好茶伺候着,养的白白胖胖的。
姐弟俩经常聊天,都是弟弟在说,庭枔只是听;说者眉飞色舞,听者时而皱眉,时而双眸潮湿,鲜有展颜一笑的时候。所以关于姐姐下山之后的事,都是任平生跟芽崽说的。
申功颉这几个月虽然来得少,更芽崽倒是一见如故,只要酒楼老板和姐姐庭枔不在场,这两个家伙从来言语无忌得很。
这一次,申功颉主动结了帐,出了酒店,便与赵玉恒分道扬镳了。
一个得赶回酒壶山工地;一个则要西出青苹州,作为供奉第一次拜访那座毗邻西乔山的虎雀宗。
至于赵玉恒为何不找当年学正,当今城主的李家做这份生意,申功颉心知肚明。无论自己如何敛藏那份临渊中停的磅礴剑气,在这位应天真人的眼里,他申功颉的修士身份,其实根本不算什么秘密。
李二愣子,跟他哪个死板酸腐的城主老爹,就真的只是个读书人而已。
作为章宗主的得意弟子兼得力跑腿,赵玉恒对方凉道院的一草一木,风吹草动,其实都了如指掌。在他印象之中,虽然境界都不高;但申功颉身上那份剑意之精纯,整个西乔山地界,恐怕也只有道院里那个独臂少年,和曾经大闹青牛坪的任平生可以比肩了。
这种人,将来若不能为己所用,就不应该存活于西乔山辖境之内。若不是师傅早有谕令,让他赵玉恒睁只眼闭只眼,哪个躲进螺蛳壳就不知道屁股长着青苔的外乡少年,还能蹦跶得这么欢?不可能的。
酒壶山上的九座新宅子,外加一座规模不大的祖师堂,都已经临近完工。
九座宅子都在云海之上,依山势分布,两两不可相望。每座修行宅子的分配,先生并没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