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二字。
任平生转身正待离去,却突然感觉身后一阵极其强烈的危机气息骤然迸发,他左脚脚尖一扣,旋地转身;原本挎在背后的剑匣已经顺势卸下,匣盖弹开坠地之际,那把铁剑如同自行跳出,已经到了任平生的右手之中。
这连串的转身取剑动作,一气呵成,跟变戏法似的。常人看来,就好像是那少年一个迅猛转身,原本空空的手中就凭空多出了一把形状古怪的铁剑。
尽管如此,任平生仍是慢了半拍,只见那原本正目送自己的陈思诚,双目圆睁,满脸愤怒和痛苦之色;一身生机,却正在迅猛外泄。站在陈思诚身后的岑三,一脸狰狞,手中一把短刀,从陈思诚后心斜斜插入,直没至柄。
对方瞬息间祸起萧墙,饶是作为局外人的任平生,亦一时间不知该当如何自处。只不过,这样的迷惘,瞬息之间便已明了。因为另外那六名西乔山弟子,已经各自施展身法,迅捷掠出,一下子将姐弟两人团团围住。
任平生与李曦莲对望一眼,任平生轻轻摇头;两人的脸色的一般阴冷,却在任平生的示意之下,都暂时没有贸然发难。
眼看那陈思诚已经重伤难治,却仍憋着一口气,不肯倒下;只是身形摇摇晃晃,如同醉汉。他拼着耗尽最后一点残存生机,断断续续道:“小滕,发……焰火。章师叔会……赶来,还可……将功赎罪。否则……”
陈思诚勉力深吸了一大口气,却似乎仍抵不过气机的宣泄如注;他强忍剧痛,脸色涨红,憋出一声断喝:“背叛师门,天诛地灭!”
陈思诚艰难说话时,偶尔能撑开眼皮,目光炽热如火;任平生便得以循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那男子自占一个方位,正是围着任平生的六人之一。只不过他神色颇为犹疑,似乎对这场突然发难的同门相残,并没有充足的心理准备;被那陈思诚拼死一喝,便更加踌躇不决。
只是这种踌躇,只维持了片刻,那边的始作俑者岑参桀桀一笑,阴恻恻道:“陈师兄,自己死就死了;别怪我先前没暗示过你。你这种只认死理,油盐不进的臭脾气,拒人千里,别人也就只是旁敲侧击开几个玩笑来着,你就上纲上线,装一副道貌岸然。这事,你怨谁都不灵,要怨就怨你自己。但是别想着要拖累人家滕小年;你真以为凭我岑三这点本事,就敢独力谋划这种
大事?”
岑三突然故作恭敬,双手抱拳道:“谢谢啊,陈师兄。但实话实说,有多少斤两挑多大担子,我岑三自问无此才学胆识,也无此心智。这事,正好是章师叔交代下来的。待日后章师叔坐上宗主的位子,咱们这些个有功之臣,就算摊不上个长老的身份,但再不济,也能在祖师堂里有张椅子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宗牒仙师;每人分上一两个乡镇的教区辖地,都不在话下。否则咱们离家上山,日日清汤寡水的,到老了修不成金丹,就是个皓首穷经的糟老头子,图个啥?”
岑三这一番言语,果然是在情在理,字字玑珠,别说本就已经铁了心的一条道走到黑的其他五人,就是心中天人交战的滕小年,也觉得平日里,确实是岑三师兄更加人情练达,洞明事理。至于那位陈师兄,虽然下场凄惨了些,但毕竟他平日为人,也是过于迂腐。
你陈师兄平时对师弟们不摆架子,是好事,但事事上纲上线,冥顽不化,挡人财路,就万万不乖了。偏生咱们这一支的师父,也是这么个成不了事的疲赖性子,否则师兄弟们,会混成今天这个样子?说不好听,这事说好听点,是章师叔诚心托付;说不好听,那是在宗门中风头无俩,如日中天的章师叔,在给我们这帮后娘养的谋条出路。
岑三刺在陈思诚背后的那把匕首,估计是血槽开得尤其深长,就这么片刻之间,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滩的血迹;那刀柄处,仍是有鲜血涓涓流出。陈思诚失血过多,生机逐渐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