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药山门中,有一门以剑入道之法,山下凡夫俗,皆可习练。至于能否入道,则要看天分机缘了。所以今下山,一则是打算向村中少年传授这剑术,只要自己愿意学的,皆可习练。二则,是若发现其中有入道资质者,希望能收归山门修行。只是山上修行,无晨昏岁月,此后与俗世亲人的牵连,可能就逐渐疏淡了。所以这两件事,虽然是相辅相成,但也可以一码归一码。只愿意学剑的,我们一视同仁;即使展现出了过人的入道资质,亦会在征得家人族人同意之后,才会准许上山,拜入祖师堂中。”
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任平生已经尽量把话说得直白一些,语气轻描淡写。
那羊角辫小姑娘听说有剑可学,顿时雀跃不已。而那对夫妇,脸上早已变色。这下倒好,小姑娘破涕为笑,换成老两口泪流满面。这一下任平生和小积壳都没有注意之下,那中年夫妇已经噗通一声涌跪下,叩头不止。
小积壳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牵动山水气机,将那对夫妇“扶”了起来。
男子抑不住一脸激动之色,感慨道:“多谢两位神仙眷顾,只有小女能跟两位学剑,我夫妇俩一定全力督促,不使她辜负了仙师教诲之恩。若是她侥幸能有一丝入道机缘,恳求两位仙师,能多加导眷顾。这族中少年,无论谁有幸被仙师选中,成为山上仙人,古陈村全族,都会世代感念两位仙师的恩德。”
此此景,其实任平生也不大适应。
今天硬着头皮下山,无非是希望把那羊角辫小姑娘,收归山门。否则自己后去了方凉道院,让小积壳一人打理这么大一座山门,有些不放心。虽然一千棍会暂时留在山上,但那个醉心于结丹成道的老猴王,注定帮不上什么忙了。更何况他的大道契机,可能多在山下游历中,而不在山上枯坐境。
本以为这件事,会有诸多周折,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目标既然已经达到,任平生便携小积壳匆匆告辞而去。让哪对老夫老妻,过了激动劲儿再说。临别前,任平生交代那名为陈杳的羊角辫小姑娘,即起召集村中九至十五岁的少年,不论男女,三后开始,每辰时学剑。
施玉清现在的状态,过不了雪山。更何况那陈杳虽然心境明澈,生机灵,但毕竟还是凡夫俗子之,要安然带上药山,也还需要打些底子。所以任平生打算在药山上呆到过年,一边带小积壳在山下教授剑术,一边让小积壳自己,也能以这剑术辅助修行。
过年之后,小积壳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在山下传道的剑修了。至于何时能带陈杳上山,任平生也会在走之前,给个章程规矩。否则就凭小积壳那拖泥带水的,这事多半要悬。
不便是冬至了,留给任平生的时间,不算太多。
他本打算趁那坠地云海消散之前,带小积壳重新破开云海而去。
没想到一掠过几层屋顶,竟发现全村老少,竟然还都虔诚十足地跪在村场巷道之中,叩首祈祷不止。
任平生不想再过多叨扰,便授意小积壳,借助天地气机流转,发出如同天降梵音的话语,简要说明来意,并明言有意让家中少年学剑者,与陈杳知会一声即可。
村民欣喜万状,这才陆续起散去,各自归家。古陈村今,少不了又是一场杀牛宰羊的盛大祭祀。
整座古陈村中,唯有位书生装束的年轻男子,并未跪拜,而是站在村边一栋十分宽敞的宅子之前,对任平生他们遥遥一揖为礼,不卑不亢,却谦恭周全。
任平生倒不会无聊到去纠结那人的特立独行,回了一揖之后,便打算离开;却被小积壳拽住了衣袖。任平生心下蹊跷,便停下脚步,跟随那小家伙缓步往那书生走去。
“陈先生好。”小积壳走到那年轻人前,竟是恭恭敬敬地作揖为礼,书生气十足。
那年轻书生顿时有些慌乱,侧避开,没有受这位“仙童”一礼。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