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毕竟学剑之后,不多时还要去陈先生的学塾读书。光阴太少,需得及时行乐。
有些人则会留在场中,继续自己练习巩固,直至学塾那边晨课钟响,才会连忙挎起早已放在场边的书箱,奔赴课堂。
而陈苦成则是后者这些人当中,更加特别的一个。收剑之后,他举手投足,取物迈步,都会尽量保持身体中轴一线圆转带动。剑不在手中,剑意尚在心中。而且任平生也曾在日暮时飞掠村外牧场,见过那陈苦成散学之后放牧的样子。
粗壮少年纵马挥鞭,驱赶羊群,鞭鞭如出剑,由干涩拙劣,而渐趋纯粹精炼。
陈杳每每出言求解,问题都是从剑道大处着眼,任平生对答起来,很轻松。但对于陈苦成这种抠小细节的,本来不擅长于细微处求真意的任平生,就有些尴尬。我一剑递出,意到神到,那份剑心,便已近大道,那来这么多的细枝末节?
所以像陈苦成这种学生,便多半要交给伍春芒去对付。好在伍春芒对于举一反三之事,十分擅长。
有人问得多了,大家对这两位山上神仙的敬畏之心,就日渐减少,氛围也融洽了许多。便是最为内向的李三村与莫登明二人,也都开始话多起来。
好就好在,这群孩子,不知是受家长督促,还是本身兴趣所致,对学剑一事,都极其上心。所以每日清早,都不会有人迟到,任平生与伍春芒每日进村,孩子们都已经聚在场中练剑;勤勉点如陈苦成之类的,到这时都已经练得额角渗汗,早脱去了身上的厚厚棉袄。
之所以只是额角渗汗,是因为这套剑术,无论如何苦练,都以微汗为妙;若是练得大汗淋漓,筋骨酸软,反而是完全失了剑意,反其道而行之了。
这天清早,陈杳出人意料的有些羞赧,给两位老师带了些极品相精致的糕点,清香扑鼻。“昨天陈天石他们问神仙老师,是否也食人间烟火,其实不是开玩笑的。”
任平生从她手中取了一块糕点,入口即化,香甜可口。他又取了一块,却不忙吃,笑问道:“敢情,是你让他们问的?所以今天就给我们带了早点?”
陈杳使劲点了点头,然后一双大眼,转向呆立当场的伍春芒,“你不吃吗?”
伍春芒脸上随即一片红晕,忙不迭点头道,“谢谢,谢谢。”
陈杳腾出一只手来捂着小嘴,强忍着笑道:“谢都谢了,你倒是尝尝啊。”
伍春芒这才笨手笨脚地从她手中的锦帕之内,取了一小块糕点,一小口一小口的细嚼慢咽,跟任平生的一口一个,天壤之别。
“很难吃?”陈杳侧着脸问道。
伍春芒手一哆嗦,手中那才咬了一小角的糕点,差点掉下地来,“不,不是……很好吃的。”
陈杳没怎么听明白,有些生气道,“到底是不好吃,还是不难吃?”
“当然是很……很好吃。”伍春芒很郑重其事地组织了一下言语,怕再说错,“我就是慢慢吃,才不辜负那香甜味道。”
结果陈杳当下就从那锦帕之中,抓了一半的糕点递了过去,“那就赶紧吃,不够,明天我做多点。”
伍春芒小心翼翼接过,愣愣道:“你自己亲手做的啊?”
陈杳反问道:“要不然谁做的?”
伍春芒不知应对,贱贱笑着,吃相爽快了许多,却始终拉不下脸狼吞虎咽。看来那学塾陈先生的授课,功不可没。
其实过了最初三天之后,羊角辫小姑娘对这位“伍老师”,就已经不太当他老师了,她觉得真正的神仙老师,应该是哪位任老师才对。这个姓伍的,还药王山神呢,刷起剑来,也没比我好多少嘛。
陈天石趁着老师吃早点的当口,停下练剑,悄悄挨任平生身边半蹲下来,凑到耳边悄声问道:“任老师,你看学剑都这么久了,你看咱们这拨人中,谁最有能跟你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