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呼耸立天地间的气势。
古陈村一带这些西荒牧民,之所以能迁徙到此地落脚,也全是因为广信州本来地广人稀,多聚居在平原肥沃之处。这种苦寒贫瘠山地,本地农户牧民,都是不肯光顾的。
日暮时分,古陈村某座处于本族牧场边界的山头,三个手持木剑的少年,满身杀气,迎风而立,颇有三人当关,万夫莫开的豪迈气势。
三匹健马,在那少年身后的山坡上悠然吃草,缰绳只是随意搭在马脖子上,无需捆桩固定。
牧野少年,自小弓马娴熟;自家骏马,最通人性。
长草微风,轻轻摇荡,漫山遍野,有种风雨欲来之前的可怕沉寂。
突然间,山下风吹草底处,有怒马奔腾,约莫二三十骑,在荒野上扬起漫天尘沙。
山顶三个木剑少年,依然屹立如风,俯视山腰,眼神坚定。
“还敢来。”陈天石眼神阴沉,握着木剑的手,青筋略现,“苦成哥,不如这次,给他们揍顿饱的,揍到他们爹娘都不忍得,就能长点记性了。”
陈苦成一脸古井无波,淡淡道:“不着急,反正古陈村的这一带山头,被他们占了好多年了。这次若非任老师他们来教剑,咱们也抢不回来。不服气很正常啊,正好天天来给咱们喂剑。你一次把人家打怕了,上哪找这么好的对手练剑去?”
陈天石恍然省悟,对这位平日里闷声不吭的平辈宗亲,顿生敬意。
弟弟陈天金只是腼腆一笑,微微提了提手中木剑,不说话。他习惯了唯兄长马首是瞻,反正你们指东,我绝不打西。
但昨天那一场酣战,先是陈苦成一人一剑,力战那十来个外乡彪悍少年。尽管已经学了近两个月的剑,毕竟双拳南帝四手,眼看又要被那二十几人摁在地上暴揍一顿。躲在暗处的天石天金两兄弟,义愤早胜过了理智,那里还管得当初任老师的叮嘱。
兄弟俩挺剑而上,三人合力,竟把那拨外乡少年,打得落花流水;跑的时候,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那时陈天金这个乖巧弟弟的出剑,令一直护着弟弟的哥哥,和大了他好几岁的陈苦成,都狠狠地惊艳了一回。
陈天金不但出手狠辣,而且剑势如风,隐隐挟风雷之声。且不说木剑打在身上,会有多疼,就那份呼呼作响的声势,就已经让对手不寒而栗。
陈天金突然眉头皱起,若有所思,“不对啊,他们每个人的马背上,还驮着妹子不成?”
陈苦成其实也早发现了端倪,按理说,草原上的马,没有这么慢的道理。慢是慢了,但那满天尘沙的样子,却是起码五六十骑的声势。
但无论如何,对方今天的人数,比昨天起码多了一倍;这将又是一场恶战。
脚下的大地开始微微震颤,那如狂风卷来的马群,渐渐行近。原本立在山顶的少年,右手木剑垂地,左手之中,亦已执了一把锋利短小猎刀。
越近山顶,越是土瘦草短,终于在那马群之前的稀疏黄草中,现出一片奔流的白云。
羊群!
好家伙,不但要来打架,还干脆顺带放羊来了。按理说,不应该临近日暮出来放羊。但草原游牧,羊群牧地的迁移,却没那么多讲究。放了一天吃饱了肚子的羊群,正好转移放牧地点。到了地方随便扎个帐篷,又可以驻扎一两个月。
看来对方这次,不但是志在必得,而且是将自己置于破釜沉舟的境况了。
待那马群近到身前二三十丈处,陈苦成手中长剑向对方一指,左手反握猎刀,刃口向外,做了个割马脚筋的手势。对面那群驾乘怒马却无鲜衣的少年,顿时勒马停驻,整齐划一。整片草场,便即寂静如初,只偶有健马喷鼻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也算是荒野上的江湖规矩,既然是双方决斗,那就提前下马。否则一方既已手势示警,你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