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夜中,我睡不着去找娘亲时,听见你跟娘亲建议把我嫁与理政院侍郎之子,我那时方明白,自个儿真蠢,你怎会要我嫁进公府,秦郡公是太原王一派,你这将来的皇太子妃自然要为太子爷谋划。
可笑我们十多年的姊妹之情居然比不过你的私心、比无非一个男子!”
虞珠愣忡的望着她,轻缓直起身,面颜一丁点恢复平常的端谨,淡声道,
“我是为你跟爹爹好,爹爹是太子爷之人,却想要把你嫁入公府,是想留后路?太子爷怎样英明,怎会不知,这般做只会要他不再信任爹爹。
未来太原王事儿败,秦郡公府必定遭到牵涉,届时你怎样自处?”
虞琳癫狂大笑,直笑的泪滴崩淌,严声质问,
“你是怕他不信任爹爹,还是怕他不会娶你?”
“不管你相不信,我决对是为相府、为你才不想你嫁入公府!”
虞珠依然面不改色。
“大姐敢说没半分私心?”
“私心?”
虞珠娴静的面颜上多了二分清寒,
“阿琳的私心呢?你为嫁与秋凌霄不择手腕儿,利用金珞,委身郎铮,乃至利用我,你把金珞许给二哥,无非是以为我会替太子爷拉拢玉府,会说服爹爹。
从何时开始,你对大姐亦不信任,也须要用这一些手腕儿了。”
“否则呢?大姐真真的会替我隐瞒么?你是爹爹眼中识大体、端谨淑德,要他最嘚瑟的闺女,你怎会替我瞒他?”
“阿琳,我那时只是不敢相信你会做那一些事儿,那个小珰压根要挟不到你。”
“不要跟我提她!”
虞琳的声响陡然却起,含怒、含怨,
“她是啥东西!一个拣来的废柴罢了,装蠢装可怜,哄骗凌霄哥哥。
为啥你们全都给她蒙蔽、全都要维护她?滚,你们全都滚!”
虞珠灰心失望的望着她,转头去,淡声道,
“你自个儿沉静一下,爹爹才醒,身旁还须要人照看。
明日一早,我们便归家去!”
门给关上,幽冥的屋中再一回静谧下来,虞琳缩在墙脚,二手捂面,恸哭出声儿。
“咂咂、卿本佳人,奈何、作死!”
一道清声在屋中传来,虞琳骤然一惊,抬首望去,但见少女翘着二爷腿坐在红漆椅上,托了腮帮,臂屈着腿弯,目光清寒的望着她。
虞琳恨恨的看着她,眼中几近喷出电来,
“你怎在这儿?”
“来瞧瞧你!听闻你明日就要走了,来告个别!”
虞琳骤然间记起领她进寝室的家丁,双眼赤红,
“是你!是你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