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锣鼓响,惊动了相互凝视的小夫妻。走到窗口一看,寨子里的灯全亮了。
“五点。”君寒澈抬腕看表,拧了拧眉,“他们起床了。”
“这么早。”乔千柠拢了拢头发,不解地问道:“怎么,这里还有起床铃的吗?”
“训练有素。”君寒澈扭头看向门口,门被推开了一条缝,不知何人在外面。
“送衣服。”左明柏的声音响了起来。
敲门时恰逢锣响,所以他们没听到。
左明柏拿来是厚实的工装,从头到脚都得包得严严实实。
“这里蚊虫太多了,很可怕。”左明柏挠着脸上的红包,一副难受的样子,“据说还有虫子钻进衣服里,直接叮着人吸血。”
“我看看。”乔千柠拉过他,扳着他的脸看了看,小声说道:“得马上处理一下,不然会溃烂。”
“这么严重吗?”左明柏楞了一下。
“有刀吗?”乔千柠问道。
左明柏马上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指长短的刀,乔千柠接过刀,又快又准地划破了他脸上的红包。污血流出来,左明柏的脸在瞬间肿得老高。
“这、这不是更……可怕了?”左明柏捂着脸,惊慌失措地说道。
“没事,你在门外等我下。”乔千柠推他出去,利落地换上衣服。
君寒澈已经收好了背包,扭头看乔千柠时,她一身黑色工装,戴好帽子,一头青丝收得严实。再戴上口罩眼镜,已经认不出是她了。
“你赶紧换,我下楼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这些蚊虫毒性很大,一旦发生溃烂,整张脸就毁了。”乔千柠匆匆交待完,快步出去找左明柏。
她现在好担心儿子啊,会不会也被虫子咬到。已经过了一晚,对方还没有传来交易消息。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接到儿子。
“这儿。”左明柏见她下楼,连忙朝她挥手。赵麓他们都被咬了,一人脸上顶着几个大红包,有两个胳膊上也咬了好几处。
乔千柠一一给几人放出污血,在四周寻了几株草药,直接揉碎了敷到几人身上。
“这就行了?”左明柏问道:“这是薄荷吗,一股清凉味儿。”
“万物相生相克,有毒虫的地方,附近一定有可以相克的东西。这些寨子里的人能生存,就是因为随手可以采到这些药。我们是外来的,当然不如他们适应,可只要及时用药,不会有问题。”乔千柠采集了一包草药,给几人分散带好,叮嘱了他们的用法。
“认识医生真好。”左明柏摸着挂在胸口的草药包,感叹道:“咱们几个跟在你们身边,会长命百岁吧。”
“会。”乔千柠笑了笑,让几人戴好了口罩。
“喂,你们呆着干吗?还不过去搬东西。”尖锐的质问声从几人身后传了过来。
乔千柠扭头看,是剧组的人过来了。这些人真是无知无畏,身处险境而不知。那个把剧组的人骗来的家伙,真够恶毒的。乔千柠不能肯定,在危险的时候,她真的能放任这些人不管。
“好热呀,导演,怎么这么热呀,怎么拍嘛!”楚歆从房车里出了,她的衣服打扮,完全仿照了新闻报道上对乔千柠的采访,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就是语气,太做作,让人听了十分不适。
乔千柠拧拧眉,准备让开路。
“喂,你们怎么还呆着不动啊,快点干活啊。”先前那位剧组的人又过来了。
看上去这人火气正大。也难怪,任谁被丢进这种可以热死人的环境里,心情也清凉不起来。
“导演,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拍吗?棚拍,后期制作不行吗?”楚歆拿着帽子使劲扇风,一个劲地抱怨:“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是怎么过的。”
“你能呆在房车,你知道大家睡在哪儿的吗?”导演抹着脑门上的热汗,也开始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