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秋终于后悔了,曾经的他只觉得考不上举人是人生中最煎熬的事,他费心费力的攀附权贵,到头来却成为被舍弃的棋子。
韩东秋把匕首抵在喉咙处很多次,他心跳如鼓,呼吸急促,狠了狠心,但最终他还是下不去手。
有诗说的好,劳劳车马未离鞍,临事方知一死难。以前他以为若是出事不过一死,但真当他面临死亡的时候他才明白死有多可怕。
韩东秋蜷缩在监牢的墙角呜呜哭咽,最后他想,即便是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他会如此怪的都是顾瑾害的。
回头再想前事,自己就是那捕蝉螳螂,那顾瑾却是他身后黄雀,一切都是顾瑾设的圈套,只等自己往里面钻。
八月十四日,随着大理寺少卿舒航的一声开堂,和此案相关的人等一一都被带上堂来。
韩东秋神情萎靡,吴世杰上堂后大声喊冤。
黄涛是自己走上堂来的,这些日子他也被拘管在大理寺中,名为看押,实则保护,舒大人还给他请了大夫,这些日子医治下来,黄涛的毒也解的差不多了,只是到底身子骨不行了,一张脸也蜡黄蜡黄的。
顾瑾和王宇依然到场,王二子、杜勤两人身上带伤,他们这两天受了刑,二人早已经反水,上堂后就一五一十的把韩东秋如何要挟贿赂他们,让他们做伪证的事都竹筒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王二子的口供只是针对韩东秋,而杜勤的口供中吴世杰也参与在内了。杜勤是个精明人,韩东秋找他做伪证的时候他是拒绝的,毕竟顾瑾和王宇是两个秀才,陷害两个秀才这种事他可没胆子做。
直到他见了吴世杰的面,吴世杰又许诺给他好处,他这才放下了心,谁知到头来吴世杰下了大狱,自己也交代在这里面了。
另外作为证人被带上堂来的有卖给韩东秋乌头的伙计,有吴世杰曾经判冤假错案的苦主,顾瑾和王宇是作为原告上堂的,从上堂后舒航只是问了她和王宇几句话,剩下的就是看舒大人一样一样人证物证朝吴世杰的脸上砸了。
舒航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面容如刀削,嘴唇微薄,看起来就是个极为强势的人。
他审案干净利落,没有多余废话,只是一日时间,这个案子就给审的水落石出,吴世杰也被彻底的钉在犯人这根耻辱柱上拔不下来了。
天色已暗,大堂上已燃起了烛火,吴世杰和韩东秋当堂画押,吴世杰被判革官流放漠北,韩东秋则是杖刑五十,流放岭南。
吴世杰面如土色,但这个时候他却没有再闹了,因为闹也没有意义了。
肃亲王到底是舍弃了他,他本以为会有人出面保他,但直到最后也没有,吴世杰知道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韩东秋垂着头,自从开堂之后他很少说话,只有听的杖刑五十流放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后背才剧烈的抖了一下,可仅仅只是抖了抖,他依然没有抬头。
杖刑五十已经是基本去了半条命了,再流放岭南那种地方,所有人都知道韩东秋的小命基本上就要交代了。
衙役上前来押他下去,他也表现的很沉默配合,所有人都以为韩东秋已经认命了,押解他的两个衙役也就放松了警惕,韩东秋垂着脑袋朝大堂外走,而就在他经过顾瑾身边的时候,韩东秋忽然猛地挣脱开两边的衙役的胳膊,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韩东秋脸上带着狞笑,朝着顾瑾就扑了过去。
“狗东西,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韩东秋大吼一声,与此同时他手中利刃已经刺上顾瑾的前胸了。
这一起都发生的太快,就连顾瑾身边的王宇也愣在了原地,直到看到顾瑾捂着自己的胸口弯下了腰,王宇这才回过神来。
“顾兄、、顾兄、、”王宇伸手扶住了顾瑾,他吓的脸色惨白一片,他是大夫,他清清楚楚看到韩东秋刺的可是心脏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