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这次主考官是谁啊?”
“不知道,应该也是女官吧。”
“那些女官原本是宫女提升上去的,又不入朝,应该不是吧。”
华世宜挠挠头。
“肃静!”一声钟响,几十名身着宫装的宫女依次入殿,站到了两列,三名高鬓云髻的女官出现在了殿后,其中两位服制相同,为首的那个,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整个人庄静挺拔,从她身上,能感觉到最良好的宫规教养,她站在那,满殿寂静。
随后,她才缓缓领着众宫人,走到了最前面,华世宜看着她的翘头履在繁复华美的宫裙下面若隐若现,宫裙很长,拖在地上,平白给了人一种皇权至上的敬畏感,纵然这个人只是个女官。
她上了一级台阶,转过身,长而飘逸地袖子垂了下来,一双淡然的双眸平静的扫视着坐着的各位考生,眉宇间的漠视倾泻而出,“考场肃静的规矩,方才验身的时候,嬷嬷们应该有说过。”
寂静无声。
“宫有宫规,所以,带出去。”她片刻之后,淡淡地抛下这句话后,立在两旁的宫女上前,拉住两三个人就往外拖。
“女官大人,臣女没有啊!”
“饶了臣女吧!”
被拖出去的人不服气,喊了起来,依旧是尖锐的叫声。
华世宜不敢转头看,只听下一刻,那人就没了声息,不知道是不是被堵上了嘴巴。
“在座的各位准备考试吧,以一炷香为限,作题安国全民之道。”她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伸出手,从身后的女官手上取了题目,亲手悬挂与屏台上。
“点香。”
“是。”
纸张发放,发出簌簌的声响,华世宜看着黄绢纸,脑海里已经有了题目,研墨,润笔,开写。
对华世宜来说,这样的题目,她从小到大都在扪心自问,根本不需要思考也不用想文章如何润色,她只是简单的举例了如今的国势局面与弱项,洋洋洒洒,她的笔除了润墨,再没停过。
时素蓉从高台走下,淡淡扫过每个考生的卷子,最后停在了华世宜跟前,她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站在这,满心满眼都是答题,字迹很工整,条理也清晰,只是看不全,时素容转过眼,去看其他考生。
其实这样的题目对于常年都在闺中并不太了解局势的闺中女儿来说,着实太难,也正因为难,才能大浪淘沙,取最后的英才。
时素蓉绕了一圈回来,发现其他考生已经有写完的,也有想不出干脆睡觉发呆的,只有华世宜没停过,不由又走到了她身旁。
转眼间已经写了一大片,时素容的格外注意,也引起了另外两位女官的注目。
“香即将燃尽。”时素容看了一眼炉鼎上的香,缓缓道。
打哈欠的打起了精神正襟危坐,等着出宫,华世宜兴许是听到了,兴许是没听到,总归等她搁下笔的时候,那香刚好燃尽,落下来的香灰掉在了炉子里,顶上星火点点,瞬间湮灭。
“取卷。”
黄绢被小心卷起抽走,华世宜这才伸了个懒腰,时素容注视着她,不着痕迹的拿过一旁宫人收上来的黄绢,绢上的木条写着,华世宜。
进宫的时候,天才刚露初晓,转眼间,竟然是午时三刻了,阳光有些大,也没想到女官考试竟然如此简单,还以为像传说中那样要好几天,所以她出宫的时候,看到阿欢还在,有些惊讶。
“阿欢!”她下意识的挥了挥手,阿欢站在那,对她微微颔首,算是知道了。
华世宜刚走到他身边,就发现他身子一顿,神情有些不对,好像是十分眷恋,又好像是隐忍不发,总归,很纠结。
顺着阿欢的视线看去,结果发现他在看今日主考官。
时素容出了右银台门门,上了马车,根本没往这边瞧上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