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是这样。
他总是为着她,从十年前他把她救下游轮起,他就把她当成了他的责任。
鸢也无法言说自己此刻的心情,像揉着一把沙子有粗粝的痛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安娜轻声道“等先生醒了,小姐可以自己去问问。”
顿了一顿,她又说“刚才听到小姐喊先生‘苏邑’,小姐还不知道吗?先生十年前就改了名,现在是‘苏星邑’。”
苏邑,苏星邑,他在自己名字中间加了一个星。
鸢也想起来了,是她说的,他的名字加个‘星’字更好听,当时他明明没什么反应,结果竟也默默改了。
她将手贴上那扇门,意图透过门板感知那个沉静内敛的男人的心跳。
——他到底,为什么?
苏星邑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
感觉到手臂压着重量,他偏过头去看,发现是鸢也趴在他的床沿睡着了,削瘦的肩膀凸起一块骨头,看起来单薄极了,身上竟连一件外套都没有披。
他动了一下手,鸢也马上惊醒过来,看到他睁开眼,面上一喜,连忙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坐了起来,更在乎她“守了我一夜?”
鸢也默认,苏星邑皱眉“胡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没好全吗?快回去休息,让安娜过来。”
她没有走。
苏星邑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回头她还在,正低着头揪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抿了抿干燥的唇“别担心了,我已经醒了,没事了。”
鸢也话未出口,眼底就先滚上来一层润色“……我摸到你的呼吸,很微弱,我差点还以为你跟我小表哥一样,说走就走了。”
苏星邑手指一蜷,刚醒来,声音有些沙哑,比之平时更沉磁一些“我不会。”
真的,看到他倒下的时候,她脑袋有好久的空白,差点忘了呼叫安娜,就眼睁睁看着他躺在那儿,现在回想,还余惊未了。
鸢也不是个爱哭的人,但可能是失去太多了,现在最怕的就是身边的人再一走了之。
她低声诉求“你不要跟他一样,你不要再吓唬我。”
他深深地看着她,清晰地道“不会了。”
鸢也咬着下唇,苏星邑又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你知道我不会哄人,不要哭,否则我又要晕了。”
这种话居然是从一向最正经的苏先生口中说出来的。
鸢也破涕为笑,别开头,不让他看自己这幅矫情的样子“这算什么威胁人的招数?”
苏星邑嘴角弧度很浅,声音很轻“最怕你哭了。”